48. 第四十八话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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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犬原是公主裙下臣》 

    乌玉胜握着缰绳的手一颤,好似也想起了当年之事。

    他放缓了驾马的速度,他们顺着太阳走,阳光照在他们脸上,两侧微风卷起树木青草香,吹动两人的衣袖,就连发丝被风吹动,在光下交缠在一起。

    这样平静祥和的氛围,让朱辞秋觉得他们之间的那些,声嘶力竭的争吵与仇恨,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消失了一般。

    “大雍内忧外患经年之久,若不将其彻底抽筋剥皮铲除烂死的腐肉,大雍国灭,是迟早的事。就算我不告诉殿下这一切的真相,殿下也深知这一点。”乌玉胜的声音缓缓而来,好似早前恶劣的语气在温熙的阳光下,都化为乌有,只余淡然与平静。

    “殿下在边塞那么久,正因为听见了看清了这世间万万疾苦,所以更想为身后之人挡住刀光剑影。”他突然低首,离她更近,“所以我知道,以殿下的性子,若得知这一切,便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人。”

    “即使搭上殿下自己的性命,殿下也会替天下黎民,问他们一个公道。”

    “可是殿下,当年燕京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南夏也不愿给你一丝喘息之机,那段日子,”乌玉胜又望向已近在咫尺的天池,顿了顿,语气竟多了些苦涩,“那段日子,我每次,都在暗处观察着殿下。殿下一日比一日憔悴消瘦,就连素日合身的衣裳,都变得有些宽大。”

    “那时我就在想,镇守边关,抵御外敌本不是殿下的职责。殿下本该在公主府中吃着茶水果子,与闺中好友谈笑夜话,不愁风雨。而不是在风沙弥漫又苦寒无比的西北,吃尽苦头。”

    朱辞秋闻言,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从未做过粗重活路的手,只有右手上,有着两道因写字、做女红而留下的薄茧。

    “我在燕京,看着那些在雕栏玉砌中的和平假象,听着那些在皇室与世家口中的太平盛世,也曾以为大雍有雄鹰之师,战胜南夏指日可待。”

    但有些事情,总要亲身经历一番,才能知道,原来捷报上一句轻飘飘的大获全胜,是怎样的艰难。也终于能够明白,那些高门贵族口中,究竟编织着怎样的谎言,诓骗世人。

    “我知道殿下怨恨我当年不告实情与你,可我也想怨一怨殿下,竟真能如此狠心,放我生死自灭。”乌玉胜听见她所言,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大雍败后,若殿下归京,只会被万人唾骂厌弃,朱煊贺也断然不会留殿下,只会再添一把火,让朝臣替他讨伐殿下,要殿下以死谢罪。”

    “所以,”她抬起眼皮,替乌玉胜说出剩下的话,“你就要我入南夏,和亲。”

    “可乌玉胜,我在南夏,如蝼蚁牲畜,万人皆可踩。”她对着阳光轻抬右手,看向自己手心那道再也消散不了的伤疤,“前朝和安公主入丹蒙国和亲,被人当作舞姬娼妓,住在牲畜圈数年,受万人折辱,供人玩乐,到死时公主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最终被活生生折磨死。就连带入丹蒙的侍从奴婢,都被五马分尸。”

    “乌玉胜,你根本护不住我。”

    “若乌图勒无称霸之心,我早在见他的第一面,便如和安公主般,生不如死。”

    话语间,她趁着乌玉胜驾马的速度放缓时,往前挪了挪身子,却仍能感受到身后的男人紧紧贴着她。如此紧密的距离,几乎连风都透不进来。她感觉乌玉胜胸腔内的心跳声仿佛透过衣物与血肉,与她相连在一起,叫她刹那间,在那一刻,分不清那到底是她的心跳声还是乌玉胜的。

    乌玉胜忽然勒紧缰绳,那叫白玉的马儿立马停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待在原地,沉默良久。

    “对不起。”

    “是我错了。”

    乌玉胜低沉沙哑的声音将一切都淡然处之的朱辞秋划开一条缝,挣扎的痛苦顷刻而出。

    她听见这句话的那一瞬,心突然跳了一下,抬起的右手不自觉垂下来,紧攥成拳头,指甲抠着伤疤,痛意袭来,叫她心口一缩。

    身后的男人突然翻身下马,抓起她的右手,轻轻地掰开她紧抠着伤疤的手指。他握着她的手,手指在伤疤处不停地摩挲,乌玉胜抬着头,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一颤一颤的,双眼通红,悔意翻滚。

    他忽然低首,在她手心落下轻轻一吻。温热柔软的唇瓣抵在她手心,她觉得有些痒。与此同时,似乎有一滴湿热的泪水滴在她手心。

    朱辞秋一愣,如从空中坠落般,心狠狠为之一颤,却又像被人攥住,叫她喘不过来气。

    她皱起好看的眉头,看向乌玉胜时嘴角绷得愈发紧,心跳不受控制地愈发急促,那种酥麻格外难耐的感觉勾着她,叫她猛然偏头,不愿再看乌玉胜一眼。想要缩回手,却又被乌玉胜拽着动不了。

    “我原以为我能的,可那段时日,周边部落与十三州的事太过繁琐复杂,我脱不开身。后来能脱身了,殿下早已受尽了折辱。即使我惩治了那些恶徒,也无法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