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清白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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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花依旧笑春风》 

    似是做了一个悲痛交加的噩梦。

    梦里一直下着雨,泪也如雨下;梦里似有刀光剑影,心也如刀割。

    兰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细若蚊吟。

    恍惚中她半睁开眼,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正欲半撑着坐起来,兰予忽感脑中一片空白,霎时眼前化作虚无,她似脱线的皮影般直直跌落在地。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又从混沌中睁开眼。

    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她感觉到有道探究的视线打量着自己。

    “昨夜倒是身手不俗,今儿扮起柔弱来,演技也确实精湛。”

    江允珂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病恹恹的沈兰予,虽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话里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昨夜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兰予轻咬下唇,强撑着坐起来。

    心知自己是被他误当作了南堒细作。

    “江大人,民女并非细作。”她声音透着嘶哑,“昨夜,实属情非得已,误了大人的差事。”

    江允珂闻言却是眉尾一挑,眼神狠戾。

    即便是没做违法乱纪之事,单单被他这样看几眼,兰予的手心也不自觉地渗出了冷汗。

    “知道你们南堒人向来嘴硬,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鹰隼般的黑眸不放过兰予的任何神色变化,身后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在摆放刑具。

    兰予心间涌上一股莫名的慌乱,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她下意识用双手将自己环抱起来,身上依旧穿着昨日那件浅绿衣裙,半湿半干的衣裙紧紧于肌肤相贴,让兰予浑身不自在。

    指尖滑过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她察觉不对。

    手镯呢?

    她抬起头来,怯生生地试探着问:

    “敢问大人,民女的手镯何在?”

    江允珂冷若冰霜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在听闻这一句问话后脸上倒是浮现出一抹轻笑:

    “怎么?不装良民了?”

    兰予被问得发懵,自己本就是良民啊。

    零碎的记忆在脑海里再次清晰,昨夜他似乎就是在瞥见自己的手腕上的镯子后开始暴走,莫非这对手镯有何古怪。

    心下有了猜想,兰予不得不壮起胆子自述清白,她端正了坐姿,将身子挺得笔直,好像这样就能显得她问心无愧一般。

    “江大人,昨日我带的那对香木镶金手镯可有什么问题吗?那是我祖母生前给族中未出阁姑娘们留下的赏赐,与细作并无关系啊!”

    五年前,兰予的祖母在府中大办七十大寿生辰宴。

    许多远在江南老家的亲友也特地赶来给老人家祝寿,其中不乏族中诸多待嫁女。

    老太太素日里只管吃斋念佛,从不掺和子孙闲事。

    所以,当沈父提出给远道而来的孩子们备些赏赐,讨个吉利,老太太也是不置可否。

    若仅凭这对镯子便断言自己是细作,难道沈家都是细作不成?

    江允珂沉寂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暗卫,那人立马会意,一个闪身就消失在眼前。

    “昨日认得爽快,今儿又想撇清关系,你当清鉴司是你沈家大院?”

    兰予抬头便对上一道凌厉目光。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清鉴司一贯如此行事。大大小小死在他手里的官吏和探子不知几何,鲜少有人能从他手里活着离开。

    思及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耳边响起江允珂低沉的声音。

    “那你倒是说说看,昨夜为何要认下?”

    兰予自知理亏,不该利用如此重要的公差来为自己的一点私事解困。

    她低垂着头,小声解释。

    “家里为我说了门亲事,我不愿,一想到不日便要嫁入龙潭虎穴,我一时鬼迷心窍,才认下罪名,心想,如若要唯唯诺诺憋苦终生,倒不如任性一回潇洒赴死。”

    她语气里充满了悲伤和决绝,男人深邃的眸子一刻也未从她的脸上离开。

    从对方细微的神态变化去辨别真话与谎言,是他多年办案练就的本领。

    昨夜种种悉数浮现在眼前,江允珂肃然的表情稍稍缓和,语气也从狠戾变为训诫。

    “潇洒赴死?你竟连细作的罪名都敢冒认,你可知这是灭族之罪?你可知为了清除这些毒瘤,我大靖多少人前赴后继,以性命相搏?”

    兰予自知行事不当,只得垂头听训。

    她本不想如此行事,只是......她也实在不想嫁给林禹。

    似是想到什么,兰予小心翼翼问。

    “大人既说,细作逃进沈府便没了踪迹,又以我祖母赏赐的金镯为信物,难不成那人一直潜伏在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