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占座。”迟息息端着盘子，看见前面有一张空桌子，立马先发制人地先把包放了过去。

    她回头跟曾宁指了指这里，然后坐下来，正拿起筷子要吃饭，看见宋然从食堂门口进来了，站在了打饭的队伍里。

    他双手插在外套兜里，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开学这么久了，迟息息第一次在学校看见他。

    他的朋友圈也不更新了，时间就像停在了上个寒假。

    迟息息站起来，往宋然那边走了过去。

    走到宋然后面的时候，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宋然转过头，迟息息看见他脸的时候，愣了一下。

    看着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的眼睛没有了以前的光，很暗很暗，整个人也没有了以前少年的生机活力。

    迟息息甚至觉得宋然像被抽去了魂魄。

    迟息息突然都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宋然。

    “嗯，一个人吃饭么？”宋然先开口问她。

    “没有，我跟曾宁一起。在那边。”

    宋然点点头，打饭的队伍往前移动，他也往前走了。

    迟息息站在原地，有点难过。

    宋然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迟息息吃饭没有了胃口，曾宁和温尔雅在吐槽毕业论文的事情。

    “温尔雅。”迟息息凑近她，问，“宋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遇到他了？”迟息息点头，温尔雅小声说，“寒假的时候，他外婆过世了。”

    迟息息的心就那么抽疼了一下。

    “吃完了，走吧，回去赶论文。”

    “你们先回吧，我要去找导师。”迟息息先起身走到了食堂外面，刚刚吃饭的时候她一直留意了食堂门口，宋然还没有出去。

    迟息息站在食堂门口等，等了六分钟，才看见宋然出来。

    走路低着头，路过她旁边都没有看见她。

    “宋然。”

    “嗯？”宋然回头见是她，站住了脚步，“你还没走？等曾宁她们？”

    “不是。我等你。”迟息息走近他。

    宋然转过身面对着她，说：“嗯，怎么了？”

    迟息息其实压根不知道要等他说什么，她就是想安慰一下他，可是她又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情感的人，一时间就愣在那里了。

    “是不是温尔雅跟你说什么了？”

    “嗯。我……我就是……”

    “我挺好的。”宋然冲她笑了笑，“真的。看见你就挺开心的了。”

    “那我要怎么让你天天看见我呢？”迟息息问。

    宋然咽了下口水。

    “迟息息。”

    “在呢。”

    宋然充满气的气球又被针戳破了，他摇摇头：“没什么，我先回去写论文了。”

    迟息息看着宋然的背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她其实觉得宋然好像是喜欢她的，可是她不敢肯定，只能试探，她也很想迈出那一步，再往前一步，可是每次到了这个时刻，她就会退缩，就会害怕。

    她又期待又害怕，落空之后，又是一种无力的空荡荡，进退两难。

    5月份，毕业论文答辩结束，接下来是汇报表演，是大学最后一次和同学同台演出，每个人都很认真地在准备。

    迟息息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和宋然的关系，想要往前一步，可是却又顾虑重重，往后退一步，她又不甘心，都六年了，这么久，这么长的时光，也没能让她比以前更勇敢。

    她已经不是小孩儿了，没有办法罔顾现实。

    汇报表演结束的那天下午，班级出去聚餐。迟息息吃得也不怎么开心，大学大家都只是简单的同学关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伤。

    回宿舍的时候，曾宁和张承源一起走了，温尔雅和迟息息一起回宿舍。

    原本以为宋然会和张承源在一起的，他也没出现。

    外面下起了小雨，宿舍里没有开灯，宋然坐在电脑前，屏幕的蓝光照得他的脸白茫茫一片。

    宿舍门开了，宋然随后问了句：“回来了？”

    “嗯。”张承源回答了一声，把灯打开了，“怎么不开灯。还抽上烟了？”

    宋然吐了一口烟，然后把烟按灭在盒子里，咳嗽了两声，说：“随便抽两口。”

    “宋然，你什么时候也会抽烟了。这不像你啊。”

    “早就会的，只是不抽。”宋然扭头看了他一眼，“感觉你情绪不对。又和曾宁吵架了？”

    张承源拖了条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苦笑了一下，往宋然桌上摸烟：“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再吵了。”

    “分手了？”

    张承源点点头：“打火机给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