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巧饰伪(二十八)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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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冬越上下打量她,话里明显噙有鄙夷,着重强调道,“真的!他那江陵来的未婚妻宋三姑娘都在我家落脚了,此番就是来待嫁的。www.sushouwx.com”
永靖公主见她这般打量自己,反而愈发恬不知耻地道:“哎唷,你这么看着我作甚,你年纪太小,不懂,人夫才更有一段儿韵味。”
何冬越不免大为讶然,喟叹道:“难怪那个曹侍郎有夫人之后,你对他的兴趣反而只增不减了,殿下的恶名当真是半点不带虚传的,竟比我还要缺德。”
“那还是没有你放着童子不享用,把人诓去瓦舍破功要好上一点。”永靖公主说罢,跺脚急道,“你去不去呀!”
何冬越兴致寥寥,从角落里牵出自己的绿骢马,利落地蹬鞍拍马走了,扔下一句:“一群酸腐文人吟诗作对,挤挤攘攘聒噪得很,我听上半句都得头疼一天,还不如去郊外驰骋一番,听罡风过耳来得畅快舒服。”
永靖公主看看国子监的方向,复又瞧瞧何冬越消失在不远处的背影,终究还是哎哟一声,缀着何冬越去了。
只是公主的架子到底还是要比寻常贵女大些,哪怕是桀骜不驯的何冬越,也遭不住她又是撒娇卖嗔、又是发狠示威的这一套连环闹将,最终在公主恩威并施的一句“晚边儿我请你去天仙楼吃剑南烧春”,勉勉强强跟她赶往了国子监,一路混进了摩肩擦踵的讲堂。
该讲堂乃是国子监最为宽绰的一处广场,场地以一泓弯折萦回的曲水作为分割,辟出大大小小数十余风雅的去处,这一厢斗画、那一隅对诗,又以贯穿整个场子的曲水流觞做串联,一时文气盎然、热闹非凡。
只是在场之人无不敛着锋芒,像是有意按捺实力,专程留待来迎接什么人似的。
过了半柱香,有眼尖者发觉了什么,指着不远处掩映在帘幔中的二楼雅间,兴奋地冲同伴暗呼:“原来藻鉴公子早便来了!”
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许问涯的到场再也瞒不住,微服鉴宝的优势就这么没了。
高处,祭酒和司业脸上神情抽动,几个博士言语间一迭声赔罪。许问涯却很是好脾气地和蔼道:“小事而已,几位老先生这是折煞某了,实在不碍的。”
在场之人听了这话,俱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猜测这究竟是不是发怒的前兆。据小道消息所说,这位藻鉴公子看似平和知礼,实则威压极盛,所有人迎客之前尽皆打好了各种腹稿以应对突发境况,便连平日里拽上了天的祭酒也亲自到场观风把舵,没承想这许氏麒麟子分明好相与得很嘛!
也有那更会于细微之处发掘真相的,看出许问涯桌下的手始终搁在一只香囊上,那香囊针线规整形制秀气,但观其水平,还不至于能让一位世家公子不损体面地出入相携。
因为要时常四处酬酢的缘由,这位许七郎实则是非常精于打扮的,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的饰物,俱都由名工巧匠呕心沥血所研造,连绾发的簪子亦乃累丝镶玉的上上品。对比下来,这香囊实在显得突兀。
可就算如此,他却仍佩戴着,似乎还显出了几分爱不释手的派头,可见近来定是春风满面,这才变得好说话些。
底下喧杂之声更甚,早先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技艺和道行,尽皆一股脑使出来了。
无他,这藻鉴公子乃是天子钦点的鉴才人选,专门为庙堂网罗身负异质的埋没遗珠,一经相中,无论功名如何,都能破格录用,学子们自是心潮澎湃,倘或抽冷子被点中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规制森严的国子监内苦熬数年!
许问涯见他们愈发沸腾,干脆光明正大褰起帘子露了面,鹤立在月台之上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地观察他们竞相斗法。
今日着实是此次雅集最为热闹的一天,不光请到了顶格的宫廷乐师惜音娘子奏乐托腔,还有禅鸣寺的丹青妙手刘监院亲自与学子们斗画指点,流觞杯晃晃悠悠转到近来极负盛名的词人张大师跟前,他抚胡思索少顷,不一会儿便得了妙句,身旁围观之人赶忙抄录,沙沙纸笔声混着迭起的赞扬声,一时之间喧繁更盛。
在此热闹之中,一道清越的声线脱颖而出地灌入耳朵里,许问涯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的西南角特设有对诗版的“过五关斩六将”,专供能够即席赋诗的才子们争相角逐,甚至不无刺激地用上了以香漏来倒计时的方式,考的便是一个才思敏捷、即兴创作。
有一位学子的声调铿锵击耳,诗韵压得不错,文意之中富有自己的独特思想,并非千篇一律的趋炎附势之流,许问涯便多看了俄顷。
兴许是这人浑身上下过于素了,长发以一根简约雅致的玉簪简单半挽,身上学子服也是最普遍的定例穿法,独独腰间一只香囊拿编织得极其细致的竹篾精心覆盖,这么着,许问涯第一眼的落点便在那处。
身旁的博士发现他看得久了点儿,察言观色地站出来推荐说:“这是崇志堂的乔子惟,成绩优胜,功课做得独具一格,前几日咱们还为他辩论了一场来着,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