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梁王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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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侄见过梁王!”

    灯火如照的廊下,一众面无表情的“贵人”分立两边,一动不动望着随梁王近前而来的吹笛人。

    姬珣眼神示意左右收起兵刃,无事发生般,垂目朝来人拱手行礼。

    “梁王爷别来无恙!”

    “侄儿好雅兴!”

    梁王年近不惑,慈眉善目,一袭云锦竹纹袍衬得他膀大腰更圆。

    只姬珣的角度看得清楚,与赌坊中常见的声色之徒相比,梁王的双目既不浑浊,亦不散乱,浮于表面的慈和之下是凛若鹰隼的锐利与锋芒。

    “让本王在府中候着,自己却寻来了浮云楼。”

    梁王站定在阶下方寸之地,举目张望片刻,不等姬珣应声,又侧身朝随同近前的侍卫道:“还不快给我子晔侄儿看座?”

    “是!”

    “王爷不必多……”

    不容姬珣推却,几名披甲带刀的侍卫不知从何处搬来两套雕纹精细的花梨木桌椅,一套安于廊下,一套置于阶前。

    “来人呐!看茶!”

    侍卫将将退下,又两名姿容出挑的侍婢执着茶盏袅娜近前。

    直至袅袅茶氲四溢,梁王不紧不慢落座阶前,接过金描银勾的定窑盏,朝廊下之人遥遥举杯。

    “子晔侄儿,请!”

    姬珣:“……”

    三年闲散姿态,假戏或真做,梁王的架势端了十成十。

    旁若无人吃完一盏茶,若无所觉左右双方侍卫的“争锋相对”“一触即发”,梁王举目望着天边月,良久,摩挲着茶盏,如话家常道:“本王记得昔年在学宫,姬府一门双侯,举目中州,风光谁人能及?奈何世事多变,北宁侯成了圣上,赫赫军功不输今上的令尊却有家难回,只能一人寡居京郊……”

    “若是没记错,子晔同我珧儿相差一岁?”

    梁王揭着茶盖抬起头,不等姬珣应答,眼角蓦然下弯,眸间藏着几不可察的戏谑,继续道:“前些年在中州,本王也曾听太傅提起,说你二人日月并辉,才学不分上下,只为何多年不见,我珧儿成了太子,子晔你却只得镇守边关,与父分离?”

    姬珣眉间拧着结,冷然抬起头。

    听出了他的不怀好意,却不知于如此剑拔弩张的当下激怒自己,梁王所图为何。

    “父不如父,子不如子。”

    窥得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愠怒,梁王脸上笑意愈甚,又道:“子晔,你父子二人光风霁月世无其二,怎得总差他父子二人一步?”

    姬珣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紧握,余光里映入梁王隐含探究的面容,顿然垂下眼帘,淡淡道:“比不得王爷,心比天高。”

    “呵。”

    梁王一声轻笑,垂目盯着盏中跌宕不休的涟漪,沉声道:“子晔肖父,此分傲气,当真与昔年的南宁侯一模一样……令慈……”

    梁王抬起头,眼底噙着追忆往昔的感怀:“令慈当年一笑倾人城,京中人人皆传,姬府一门双侯,两位侯爷的正妻却似云泥两端……云又何欢,泥又何妨?事到如今,舍妹国母之尊,令慈……”

    听他口无遮拦提起母亲旧事,姬珣目光骤凛,顾不得长幼尊卑,沉声打断他道:“王爷慎言!”

    梁王提着茶盖的手微微一顿,一边搁下,一边沉沉道:“既无心叙旧,看在你母亲面上,今日允你三问,来日奈何桥头再相见,也好同她有个交代。”

    晚月西落,春寒越发料峭。

    廊下的灯笼摇摇晃晃,照着阶前人的影摇摇颤颤,如鬼似魅。

    姬珣侧身看向左右,少作思量,举目望着晚月下的西梁山,沉声道:“既如此,敢问王爷,城中游方医林苏叶,其婿孟岳——梁枕村里的小铁匠,是因何而死,不知王爷能否解惑?”

    “林……苏叶?”

    仿佛不敢相信耳所闻,梁王顿然抬眸,读懂他眼里的正色,随即扑哧一声,两手搭住扶手,刹时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果真是照清之后,生死攸关之际,不问自身,但问百姓。只是……”

    他顶着满脸笑褶抬起头,两眼越过姬珣看向二阶之后,脸上神情似笑非笑,又看向姬珣道:“子晔去过神女庙,拜过山神庙,而今更是已竟洞察浮云楼间事,竟还不知、不敢相信他两人是因何而死?”

    得梁王招手示意,吹笛人宫商错步上前,朝姬珣遥遥施了一礼,徐徐开口道:“回世子爷的话,医师林苏叶上山采药时失足跌落崖底,确有其事。”

    姬珣下意识蹙起眉头,不等追问,又听他道:“他跌落崖底断了左腿,性命却无忧。偏不巧,他跌落之处不在旁处,正是栖云峰下的赭矿。”

    宫商勾起唇角,娓娓继续道:“径自离去便也罢了,偏爱多管闲事。看见赭矿,想起城里的采石人,不管不顾冲进矿中与我几人争论,问赭矿之事为何不曾上报,问一众采石人有家难回是否与之有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