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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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身七窍玲珑,却可恨就连她将我家上下玩弄于股掌都是那般风流飒爽。”

    “退婚时,她说含章王府郡主葬身火海,想必就是她自己当年假死,后复归来承袭王爵,她肯后退一步将婚约纳入族谱还亲自送嫁妆进府,恐怕也是担心我家再追查下去致当年之事败露。”

    “她将陈却折磨成浑浑噩噩的模样,也是为了给我家一个警示,不要再动与她联姻的念头。”

    “她那日为我回眸,四目相对时我只当她城府深沉,却不知她心中如何看戏嘲笑。”

    陈序一边忍住反胃,一边自虐般地将这些事颠三倒四地细数着,细到每个瞬间都能品出目的、析出谑意,好叫自己刻骨铭心地记住这奇耻大辱。

    她将自己、陈家、乃至整个朝堂、天子——都当作她掌心里的雀儿。

    他们在笼中戏台上叼着她丢进来的小铜钱上蹿下跳的扑棱,她就在笼外隔岸观火般欣赏。

    可唯有一事不算透彻。

    陈序能猜到她与周氏结亲的目的,却猜不出她为何要将这件事特地传回昭都,这样一想,似乎那日来府中报信的那番话都格外可疑——好像就是推着自己前往章武来似的。他不愿想她是真的想让自己来,可除此之外竟找不到别的解释。

    如果自己见到她,一定会拆穿她女扮男装的骗局,那她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鬼使神差地,又想起那日在厅堂上。

    他站在屏风后旁听,说不清的幽暗的香,与她冻雪般的声音一同流淌过来。她手段悍烈,她容貌绝美。

    陈序想起那天她刚刚拂袖起身,自己便从屏风后迈出来,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高了些许。

    ——她果然回过头来了,目光交错,勾魂摄魄。

    陈序猛地醒悟过来,慌慌张张夺门而出,此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周氏府兵却来回忙碌奔走,府外传来的声音也十分嘈杂,像是有什么大事。

    “这是在做什么?”陈序拉住一名府兵问道。

    府兵傻乐:“换战旗!少将军说,我们要跟含章王姓啦!”

    陈序险些直板板地晕过去。

    宣今昭再次醒来的时候,听见的是耳边蝉鸣阵阵,似乎万物重新复苏似的,宣今昭坐起身来,小蛇从她的脖颈上褪下来,用尾梢点点伏在榻边的医官的胳膊。

    医官顿时一跳起来,顾不得自己怕蛇了,她惊喜万分地把宣今昭上上下下一通检查,看舌苔的时候她用力太大,几乎把宣今昭扯痛了,宣今昭吐吐舌头,伸手让小蛇重新缠绕上来。

    医官记录下宣今昭的病情,马上喊道:“殿下!您挺过来了!这个方子有用!”

    随着这一声喊,整个军营又有了活力。

    宣今昭率军三万,临沂守城军五千,临沂城中损失一万二,三公山损失三千,又因为战后疾病死去七千,如今只剩下一万三千人,好在百姓好好地留在固县城中,这一万三千士兵也被完好地从前线带回。

    宣今昭登上固县的城墙,她大病初愈,望向城外扎营的地点,和不远处岿然无情的三公山、沂水、沭水,两条河水自北向南,从固县外缓缓而过,如同两条玉带,谁也想不到一个月前这里有过怎样的怒涛和山洪。

    望不见的临沂已经成为一座空城,城墙毁弃,民宅十不存一,这一仗虽然保住了含章,但也摧毁了很多。

    裴牵机听见宣今昭急促的呼吸声,在她望着这片土地的时候。可是她咬紧了下唇,并没有流出眼泪来,然后她平复了自己的呼吸,说道:

    “......我会重新收拾军马百姓,从头再来。”

    裴牵机看着她的脸,上头沾染城外的沙尘,似乎因为蚊虫的叮咬留了一些红痕,她的嘴唇因为病中呈苍白的颜色,有些起皮。

    若说要不认得她的人来认哪一位是含章王,想必谁也不会指认是她,也很难想象一位本该成为郡主、娇养长大的千金贵女是怎样长成她现在的模样。

    她说得很云淡风轻,望着固县外的山色和烽烟,仿佛重整旗鼓是一件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裴牵机从她平静的声音里听出她身上不可被战胜、不可能溃败的意志,却难免在心里为她叹了一口气。

    而后他听见自己说:“好,我和殿下一道,从头再来。”

    宣今昭没回答,甚至没有笑,她只是向着他伸出摊开着朝上的手心,睫毛盖着那双没有什么情绪却依然美似琉璃的眼睛,裴牵机眉心微不可察地一动,她的手指上戴着他的戒指,而他要将她的手握住。

    “报——殿下!小周将军城门外求见!”

    宣今昭忽然就把手收回去了,裴牵机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就像在江陵时她用指尖抚摸着堪舆图时,流露出的那种君主巡幸般的游刃有余。

    “末将周阿娇!今率章武周氏十万精兵归顺含章王!愿为殿下筑金屋,荡山河!”

    “……”

    城墙上刚刚经历过疫病的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