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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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要篡位》
“你……”
楼若怔了许久,想起此前的种种传闻,“你为什么要留在长州?为什么和沈弃……”
她明明记得,昔日长陵营中,他们二人也算共患难的挚交。如今,却被天下人议论纷纷,君臣离心。
裴寂的视线落在低处,轻声叹了口气。
“因为你。”
随后又望向对岸,此刻正因凛冽的风而猎猎作响的,长陵军旗。
“营中没人能忘记,三年前那个上元夜。”他的目光恍惚间游离不定,“我也是。”
“殿下,便听我一次吧。”
可他的声音却深厚又庄重。
让楼若的思绪不禁飘回到过往中,每一次大的抉择前,她好像真的很少采用裴寂的建议。
或许是,彼时有沈弃在;或许是,她对他总是有偏见的,认为他太木讷;或许是,裴寂太谨慎,而她太心急。
但总之,他们每一次的想法几乎都是背道而驰。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
这一次,她还是不能听他的。与虎谋皮,哪怕能争得一时之胜,但迟早会反噬其身。她无法让长陵军同她冒这个险,更无法让自己做到全身而退。
也许一开始,她就已经陷进泥潭了,越是试图挣扎,越是陷得更深。
明月高悬,天已越发黑了。
裴寂沉默了许久,才极力扯了一抹苦笑,“至少,今夜留在城中吧。他们都疲累至极,至少,休息好再出发。”
见楼若点了头,他也终于转过身,上了一旁的马。
马鞍还是长陵军的样式。
那一刻,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
长州城内。
罗锦似是踌躇了许久,“殿下,裴寂……”
“这三年,你未曾和他联系过吗?”却不料楼若反问道。
她一下子慌了神,而后低垂着头,故作镇定地答道:“他早成了沈弃的幕下之宾,我如何会和他联系?”
“是吗?”
极讽刺的笑。
叫罗锦心中顿时没了底气,她知道,她不该瞒着殿下。可出发的前夜,殿下最后的那番话,一直是她心中的刺。
全身而退?她做不到。
她怎么能抛下殿下,自己全身而退呢?
“殿下,若是能得到裴寂的助力,我们胜算会更大。无论钟王还是沈弃,我们都能与之一搏。”
她还是要坚持陪殿下走下去。哪怕胜算渺茫,哪怕九死一生。
楼若看着她,“你告诉他,他只会阻止。你又不是不知道裴寂的作风,这样冒险的事在他看来,无疑是送死。”
“既然裴寂也觉得此行艰难,殿下,何不放弃?”
“若是大将军还在,也定不会让殿下如此辛苦。已经十九年了,殿下是不是应该放下了。”
罗锦的声音那么轻,一字一句却让楼若的心被锥得生疼。
所有人都可以放下,唯独她不行。
若是仇恨、病痛、不甘能够因时间流逝而被消亡,世间又怎会有那么多的执念。
她过去十数年,都是靠着执念而活。
“我放不下。”
楼若望向远处万家灯火,那么近那么温暖,可始终,不曾属于她。十九年前,她便知道,这一切只会是奢望。
“罗锦,你知道当年在大理寺狱里,我每天想得最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静默间,楼若问道。
罗锦摇头。
“我每天都在想,我要杀了沈弃。”她的目光逐渐飘向远处,思绪仿若真的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阴暗潮湿的狱牢内。
她继续道:“我想,只要他来,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他如意。”
那一刻,她的嘴角还带着很浅的笑意。直到看向罗锦,她才变得了无波澜,“可是他,始终没有来。”
“派了一个清平便把我打发了。”
“是不是很可恨?”
罗锦想要点头,却不料楼若已经走远了。
明明她们之间相隔这么近,心却离得那么远。那一刻,罗锦终于有所顿悟,她好像,一直都不曾真正了解过殿下,一直都不曾知道她心中最大的执念。
或许,根本不是亡国之恨。
而她想要追问,却发现已经无从开口。
但在黑夜中,她还是忍不住呢喃道:“殿下,若是连罗锦也不曾懂你,那还有谁,能真正走进你呢。”
*
翌日天光熹微时,楼若在城门处欲与裴寂道别。
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戎装,站在不远处,身边还有昨日的那匹马。
见一行人整装待发,他也牵着马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