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海的动荡持续了小半个月，即便这半个月过去了，几十年的体系被一朝打破，余韵仍是长久的怕是几年之内都无法恢复。

    李斐然和叶灿格子奔波在不同职位，李斐然除了维稳香海甚至还要回到俄国主持大局，他在那边留了本家的亲信，久不露面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叶灿在李斐然的助力下成功坐上了叶氏最高的位置，是叶开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叶灿在法律上早就是整个叶氏集团的责任人根本无需经过他的认可。正如他们之前预料的，叶开山和叶纪在公司中并没有很得人心，一些盘根错节相交多年得老派高层也在这次清剿中大伤元气，根本无力在董事局兴风作浪。

    叶灿身边有潘晓玉和谢汉英这样的人帮衬着，简韩偶尔也会旁听叶氏的会议，算作罗果家族莱奥集团的一个代表前来表示认可，整个公司上下根本没有人敢反对叶灿的高升，芷瑜如何运作这样巨大的一个公司，这是他需要耗费无数的精力和时间去学习的。

    他去检查部门做过很多次笔录，在叶家的许多年即便没有亲眼目睹那些交易，他也曾眼见许许多多的达官显贵出入叶家，也曾亲耳听到无数男女夜里传出的哀鸣。

    判定叶开山收押那日叶灿去为自己的笔录做最后的确认并且签字，李斐然难得空闲，一直在休息室里等着他。

    来往签字的很多，潘晓玉和那个叫做陆央的男孩也来了，陆央比叶灿出来的早些。

    那日阳光耀眼，仿佛新生在向他招手，加诸于身的枷锁终于被打碎，他可以作为一个自由的人享受美好的生命。

    鸟儿终于得以展翅，鱼儿可以入水遨游，不必再理会那些威逼胁迫，干净的活着。

    陆央看了看静坐的李斐然，走到他面前，请求道：“您能不能替我向叶家二少爷带一句话？”

    “陆央让我带句话给你。”

    李斐然望着叶灿，他虽板着脸，倒也是一副自在模样，叶开山父子的倒台让许多无辜的人如获新生，重新看见耀眼的太阳。

    “说什么了？”叶灿走到李斐然身边，一通坐在检察院待客的沙发上。

    李斐然托着他的手，轻轻一吻，低声道：“他一直在梦里等着一个人救他，每一次都是你。你是他的光。”

    “你也是我的光。”叶灿轻声说，“我也等了你很多年。”

    情之所至难以自控，李斐然慢慢低下头去，在叶灿唇上温柔一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叶灿像被捉了奸似的慌忙把李斐然推开，欲盖弥彰地问来人：“有什么事？”

    进来的是带着徽章的工作人员，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捂着嘴巴一路咳嗽进来，坐在自己的工位后面把脸挡住了才支支吾吾的抱怨：“这是神圣的地方哎，你们这···注意点！”

    叶灿都快把头埋到地下去了。

    还是李斐然脸皮厚一点，镇定自若地说了声：“抱歉。”随即又问，“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倒是没有公事了，就是叶开山一会就转移到看守所不在我们这看押了，以后探视不容易，你们还要最后见一面嘛？”

    李斐然低头看着把脸藏起来的叶灿。

    叶灿吐了口气，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要，看他一眼我好几天吃不下饭。”

    李斐然忍不住摇头笑了一下，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同那位工作人员告别：“我们不见，这就告辞了。还有事随时可以找我们。”

    “走吧走吧，再见。”工作人员很爽利地让两人离开了，自己在背后嘟囔，“这是什么人缘呦我的天，受害人都不愿意当面骂他。”

    叶灿没回头，同李斐然一起拉着手走了。

    他们约定好的，李斐然会带叶灿去见他的母亲。挪动坟地是桩大事，李斐然一直拿不准杜若合葬的墓里究竟能不能找到只属于她的骨灰，这桩事就一直搁置着，等着叶灿自己处理。他本害怕叶灿得知杜若当年是如何被草率埋葬而伤心，反倒是叶灿提前安慰了他一番，别的倒不提叶灿只是对叶开山的人渣程度有清晰的认识，早就清楚母亲当初不会被好好安葬。

    或许能够留着一座刻有名字的石碑已经大幸的事。

    叶灿站在那座几米长的大碑面前，用手指拂过上面镌刻的每一个名字。

    直到停在杜若的上面，他按着镂刻脱色的名字，缓缓跪了下去。

    李斐然静静跟在他身后。

    “潘晓玉说当初她们做模特的时候名字和年龄其实都是伪造的。”叶灿说，“或许我的妈妈根本不叫杜若。”

    李斐然跟在身后，怕他哀伤过度，警惕地扶了一把，试图说些宽慰的话：“小灿，你不要······”

    可是叶灿真的长大了，他学会了安抚地拍着李斐然的肩膀，宽慰着对方，也宽慰着自己。

    “没关系，那又怎样呢。”

    “叫什么都没关系，我的妈妈在这里，我会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