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央比谁来的都早，开店没一会，苏雨辰急火火地来了，身后简韩一路跟着，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迟钝的他终于后知后觉，弄清了一切。

    原来是简韩和李斐然两个人吃醋，故意弄了个大报酬，让香海有名有姓的公子哥都来追贺央，谁追到了，这报酬就归谁。

    “对不起。”苏雨辰拉着贺央的手道歉，“都是他们两个胡来，你放心叶灿也教训过李斐然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你的生活。”

    贺央睨着简韩逐渐发青的脸色，露出个少见的笑容，拍了拍苏雨辰的手背，宽容无比：“没关系，不怪你的。”

    简韩的脸果然更青了。

    店外还是像苏雨辰所说，挂上了一面只接待女顾客的小牌子，许多情侣携手走来，到门前都是一愣。

    不过苏雨辰本就不靠这些赚钱，顾客多少他也无所谓。

    又到了午后，透明的玻璃门外传来一阵刹车响声，百无聊赖的贺央抬眼看过去，是昨晚司南那辆车。

    他从没想过司南还会来的。

    在丰厚的报酬撤去之后。

    大门上还挂着只接待女顾客的牌子，贺央忽然起身三两步奔出去，赶在司南到之前摘掉了那块小木板，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苏雨辰远远看过去，见到是昨天替他们解围那个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简韩和李斐然这俩混蛋的愿望，可能误打误撞地实现了。

    “你还来干什么？”贺央挡着门，做出不许对方进门的样子，那块小牌子却在手里捏着身后藏着。

    “论文还没写完。”司南一头雾水，“你们，还赶客的？”

    贺央气恼着，把门让开了。

    司南还是照旧坐了个偏僻的座位，点一杯手磨咖啡，打开电脑便安安静静地敲字。贺央拿着刚摘下的小牌子回到柜台里，站在咖啡机前半晌。

    开了一包单价两元的咖啡粉，兑上热水，给司南端了过去。苏雨辰和几位姑娘面面相觑，缩成一团，谁也没敢说话。

    杯子还是一样漂亮的杯子，司南瞧了下，端起杯子啜了一口，眉头不经意地皱起。他望着贺央，难以理解：“好歹，我也算帮了你吧，恩将仇报？”

    贺央赏给他一个白眼，转身便走。

    眼见事情不对，苏雨辰立刻找简韩打听了这人的来历。香海城里也算有一号的富二代，家里兄弟姐妹一大群，平时在家不算得宠，倒也没有更多心机算计。

    今年大四，马上就要毕业的时候。不出意外，毕了业家里公司当个高管，也算安稳。

    苏雨辰和叶灿对他的评价还算不错，贺央愿意同他多来往，也就没人拦着。

    两个人操着老父亲的心，提前把对方背景摸得清楚。当事的两位却迟迟没有动作，司南只是每天按时出现，抱着电脑和专业书，在角落安安静静地敲字。

    从来不对贺央有什么表示。

    贺央每天给司南冲最难喝的廉价咖啡，无情地赚着差价，吓坏了好些个正常点餐的顾客。

    要说他们俩有问题吧，整日也不说一句话，司南点餐靠的都是二维码点餐小助手。要是说他们俩没问题吧，正常人谁愿意花上几十倍的价格到店里喝一杯速溶咖啡？

    关键他每次都还喝得干干净净，令人瞠目结舌。

    叶灿和苏雨辰一面防贼似的盯着司南的一举一动，一面又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竭力找出俩人有瓜葛的证据。

    贺央下班还是照旧回到自己的房子，城区最后的老房区，便宜，也乱。

    进了小区便没有明亮的路灯，照明靠着家家户户窗棂透出的灯光。

    司南第一次来这找他是在上次接走他的路口，天色阴暗，司南身上披着住户家里的暖色灯光，静静站在墙边。

    贺央装作没看见他，擦肩走过。司南便在身后默默跟上，走了几步，贺央皱着眉，转身质问：“你跟着我做什么，那鬼扯的报酬不是没有了？”

    “我来讨债。”司南轻轻笑着，“你卖给我溢价几十倍的咖啡，我不能找你讨回来？”

    贺央气得直扯钱包：“要多少，我赔给你。”

    “我饿了，晚上没吃东西，去你家吃饭怎么样？”司南问。

    他坦然自若地死皮赖脸，贺央怒火冲头：“你就是饿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饿死的话，明天就不能去店里喝咖啡。”司南说。

    那一天他如愿跟到了贺央家里，房间小的可怜，只有二十几平米，容得下一张床，一个柜子，仅此而已。

    根本没有开火做饭的地方，贺央松口让司南上楼，然后请他吃了昨天剩下的盒饭。

    下一次那人便又换了说辞，衣装革履出现在贺央面前，仍旧浑身披着一层暖光，晃得人移不开眼。

    “之前吃了你的饭，今天换我请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