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想啊，一座房子想来作什么？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其实我都不是很喜欢，至于李斐然，他一有空闲就会去看我的。”

    “也不想爸爸妈妈？”

    “你们不就住在学院外边？见面很难吗？”

    “那裴城呢？”杨珊问，“也不想么？他可是不住在身边，也不能假期去看你的。”

    叶向哲像是完全不能理解他妈妈的回路，疑惑道：“可是他根本不能处境，想他做什么？等到假期回来见面不就好了？”

    “顺序不是这样的，我的孩子。”杨珊把叶向哲拥入怀中，用力抱住，心中痛苦万分。大约是从幼儿时代开始，叶向哲整个情感系统都出了问题，走进了与常人相悖的方向。

    “没有人是这么理智的。”杨珊说道，“思念就是思念，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减淡。”

    “所以···”

    叶向哲被妈妈温暖的怀抱包围，一颗心却猛地坠到寒冰谷底，裴城说他有讨人嫌的毛病，果然是对的。

    “所以，你们都会想的是吗？会想念我···”

    “哪怕只有一墙之隔，我也会想我的小哲，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被同学欺负，除非你好好的亲自出现在我眼前。这是挡不住的，爱意越深，思念就会越深。”

    叶向哲愣愣地倚在杨珊怀里：“妈妈会想我，裴城也会想我？”

    “会啊，如果他真的爱你。”她轻轻拍着叶向哲的背，一如他还是个婴儿那般安抚，“不能出境不会成为停止思念的理由，有些事情是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消失的，哪怕那些理由看起来那么合理。”

    “可是···”叶向哲从母亲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坐直了身子，神色怔愣，泪水盈了满眶。

    他慌张着，恐惧着，绝望着。

    “我感受不到啊，妈妈。”

    “我就是感受不到······”

    “不怪你，不怪你。”杨珊慌乱地用纤长的手指抹去儿子的泪水，然而来势汹涌，她根本擦不干向哲的眼泪，“不怪我的宝贝。”

    杨珊几乎也要哭出来了：“都是妈妈没照顾好你，不怪我的孩子。”

    从他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必然与寻常的孩子不同，这是命中注定，无法更改。然而小时候的遭遇使得他冥冥中不知道失掉了什么。叶向哲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因为他将自己包裹在一个虚假的壳子里，壳子外的人看不出他的异色，可是一但有人被接纳，被允许走进他的世界。

    那些昔日里被不经意隐藏的缺陷都会无限放大，逐一曝露在阳光之下，供人评说。

    却无可奈何。

    裴城把叶向哲的函授和信件收好，那是叶向哲的宝贝，他根本舍不得毁掉。

    家里屯着的酒被喝的干净，裴城颓然瘫坐在地板上，叶向哲那么想去科蒂斯进修为此不知努力了多久，他舍不得让阿哲的努力换来一场空。

    他也舍不得离开叶向哲，更气愤他对待感情如一个物件般冷漠。

    一夜无眠，时钟摆针滴滴答答旋转着。

    窗外刮起风，雨滴砸在玻璃上。

    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