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从座位上站起来，捏着贺央的领子，厉声喝问：“你同我装什么？不就是个拿钱出来卖的！”

    店里的小姑娘吓得失手打碎了杯子，苏雨辰推了柜台小门匆匆出去。

    贺央已经抬手把那杯热腾腾的咖啡泼到了对方脸上。

    “卖也不卖给你这种人。”他咬牙说。

    零星几位客人都被这场面镇住，不敢动作，苏雨辰快步赶过去试图把贺央挡在身后，然而那人酒喝大了浑然不记眼前这人是被谁护着。

    猛地一抬手，把正要靠近的苏雨辰掀了个跟头。

    “都别过来！”他伸手捉住单薄的贺央，怒喝，“真是给你脸了！”

    眼见着沉重的巴掌就要落在贺央身上，邻座的一个男生忽然起身，横空拦住对方的手掌。

    他挡在贺央和酒鬼之间，皱着眉轻声问：“你来的时候，你爸没教你低声下气做个孙子？”

    对面的酒鬼动作一顿，被酒精冲昏的头脑得了片刻清醒，他瞧了瞧摔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的苏雨辰，忽然脸色惨白，见了鬼一样冲出门。

    贺央眼眶发红，看了眼出手帮忙的男人，没做声，默默把苏雨辰扶起来。惊若木头的几个女服务生才奔过来，帮他一起把苏雨辰扶到后面。

    店里安逸的氛围散的干净，几桌客人纷纷结账走人。

    只剩下方才那个男生，安安静静坐在角落，时不时喝一口咖啡，在笔记本上敲两个字。

    苏雨辰怕贺央难过，柔声劝道：“别理他们啦，不知道哪来的神经病。明儿我就挂个牌子，以后咱们店里不接待男客。”

    贺央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敲字的男生，没答话。

    苏雨辰连忙说：“人家帮了咱们，一会我给他免单，再送块小蛋糕好不好？”

    贺央的目光缓缓移动到他身上，难以言说地看了他一会，开口问：“你真的看不懂？”

    苏雨辰莫名：“懂什么？”

    “算了。”贺央泄气，低声道，“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就研究研究怎么把饼干烤得更脆吧。”

    说罢，他掀开桌板，径直走向那个男生。

    他也来了很多次，多到没说过一句话贺央也对他脸熟。

    “你们是一起的？”

    贺央问那人。

    他不像别人一样抱着目的来到贺央面前，更像是一个随意走进咖啡厅补作业的少年。

    男生抬眼瞧了他一眼，慢悠悠说道：“有人给我父亲许诺，能把你追到手，就给家里一份丰厚的回报。”

    贺央立在男生桌前，咬了咬唇，又问：“那你怎么···你怎么不···”

    “因为我根本不想要老头子的财产，他得了多少回报，跟我都没有关系。”那人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既然不追你，为什么还要每天出现？”

    贺央被人猜透心思，有些气恼，又问：“为什么？”

    “我不来的话老爷子会唠叨个不停，烦都烦死。”他说，“而且，你们店里环境很好，我在赶论文，不来白不来。”

    贺央也不知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心乱如麻，失魂落魄地拐回去，连人家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下班的时候苏雨辰仔细叮嘱了贺央两句，甚至想直接把他带回家里过一夜算了。贺央反抗的厉害，因此未能成行。

    他收拾了自己的小背包像往常一样走上回家的路，夜幕低沉，不出几步，身后一辆车灯便刺眼的闪烁个不停。

    他走了几步，停下来，怒视着身后的车。

    车喇叭一阵鸣响，不久停下，驾驶位上露出之前那个男学生的脸。

    贺央气的不行，冲到驾驶室一侧敲着玻璃，车窗一降下来就怒吼：“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是对我没兴趣？偷偷摸摸是做什么！”

    那人从车窗懒洋洋架起一条胳膊：“白天你下了那位少爷面子，他不敢惹你老板还不敢收拾你吗？”

    末了一句：“上车。”

    他载着贺央走上平日回家的那条小路，到了一条老旧的街口，四下无人更没有监控，车子缓缓驶过。贺央瞧见，那些老楼的拐角里，藏着许多看不清面孔的壮硕男人，手持棍棒，在黑夜里就是罪恶的篇章。

    那人开车带着他走，一路无话。

    不急不徐兜了一圈，停在甜品店不远的一家酒店门口。

    “带身份证了没。”那人问。

    贺央点了点头。

    那人拿出钱夹，从中抽了厚厚一沓递给贺央：“住一晚吧，明天告诉你老板或者叶氏的总裁，他们会解决好的。”

    贺央瞥着男人的手，没接那沓钱，反而伸手将钱夹夺了过来。卡层里装着对方的身份证，他叫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