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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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皇后娘娘。
跟个鹌鹑似的。
没几两重的包裹劈头盖脸地砸下,皇后娘娘毫无感情的声音随之响起,
“换上。”
付掷倏然抬头,两颊有点泛红,“在...在...这里吗?”
“不然呢?”徐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去外边淋着雨换?”
“不是。”付掷呐呐。
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摸上衣领盘扣,不知内情的人,真要把徐苓当做那强迫良家妇男的恶霸。
终于,在第一个盘扣应声断开的刹那,一脸傲然的皇后娘娘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但话都出口了,总不能把这个衣裳脱一半的赶下车,不然苛待宫人的帽子可就得扣在她脑袋上了。
进退维谷之下,徐苓破罐子破摔,想他也不是个正经男人了,就算是,那脱衣裳的也不是她,怎么都不吃亏,只要看好他嘴,别乱说就行。
付掷已然脱了外衫,只剩白色中衣,中衣也被雨水浸透,尤其腰腹一块,贴在其上,露出里边随着呼吸起伏不定的腰线来,总归还是男人的身子。
平日里再伏低做小,徐苓此刻也记起了他习过武,且还不赖。
故而他的腰身并不像寻常太监般惨白干瘦,遒劲有力,裤腰上的肌群尤其显眼,徐苓飘忽的眼神定住又飘远,天知道,她现在也没比对面的人好上多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付掷那张俊脸看多了也就没什么,可搭上这一身的肉,就不同了。
“哈——”
徐苓装模做样地打个呵欠,眼神清明地像是根本没把付掷放在眼里。
“本宫养会儿神,你赶紧的,磨磨唧唧。”
说完,合眼躺倒在榻上。
又嫌光太碍眼,摸索着拿了布巾,挡住了桃红的脸。
付掷也呼出一口气,等那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才敢继续脱衣裳。
窸窸窣窣的动静好一会儿才停下,徐苓指尖微颤,铺盖在面上的布巾已然被鼻息染得滚烫。
“娘娘。”
“奴才换好了。”
回应他的,是皇后娘娘懒懒散散地翻了个身,露出被炭火烤红的耳朵,与碧翠欲滴的耳坠一起,冲击着付掷的眼。
徐苓不开口,付掷更不敢了,二人间一个假寐,一个干瞪眼,硬生生撑到了别庄。
付掷只从徐苓闲时的三言两语中听到过这地方,也曾努力用树杈在白雪地上勾画过它的模样,却不想,它是这么的普通。
是的,普通,与周边的农户别无二致,茅草盖得顶,木板建的屋,正房两侧各一间耳房,除外,便再没有什么了,只有落了花和果的桃树,光碌碌地立在院子里。
甚至有些萧瑟。
徐苓令卫队的首领带着士兵们另寻住处,只留下付掷一个,随自己进了屋。
他新换了一身月牙白长袍,是为了出宫特意做的,雪悠悠扬扬地落在油纸伞上,付掷从敞开的大门处走出,向马车里的人伸出手,
“世子和世子夫人都在,娘娘的屋子都归置好了,外头天冷,奴才来扶娘娘进门。”
过了许久,车内人才搭上了他将要冻僵的手。
刺骨的冰冷让徐苓猛地一激灵,眼含恼怒地瞪了付掷一眼,心里又有些说不明的别扭和愧疚。
猪脑子一个,她不下来,就不知道把手捂衣服里暖暖。
这样冰着她,很忠心吗!
徐彰听闻妹妹到了,忙带着妻子和儿子来迎她,为了避嫌,徐苓平日里只能召见姚又棠和母亲,细细数来,兄妹二人已有四年未见,四年里,一千多个日夜,徐苓熬不下去的时候,总会想起徐彰,想起郁郁而终的祖父。
只要想起他们,宫里的日子再难,好像也能撑下去了。
眼前的兄长已经褪去了莽撞的少年气,曾经嚷嚷着让他成婚好比逼他遁入空门的人,已经成了沉稳干练的丈夫和父亲,他是什么时候成长其来的。
或许是封后圣旨下发的当晚,他拖着因为爬墙而扭了筋骨的腿敲响胞妹的屋门,问她是否甘愿入宫,胞妹什么都没说,抱着他不停哭着,嘴里轻轻说着,好想祖父。
或许是听了一年前未央宫里的皇后娘娘拖妻子带回来的那段话——
苓不能行,而彰可以。
他痛恨自己的无用,痛恨皇帝毁了胞妹的一生,痛恨母亲和父亲的唯利是图。
但他最恨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