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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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而飞,那张脸上多了一道淡粉的疤痕,刚褪去壳有些显眼,这样的深度应当是要留下难看的疤,从眼眶旁一直蔓延到嘴角,周意映依稀记得那天的场景,血流满了她半张脸,大家都吓坏了,只有当事人还捂着脸呆愣在原地。
和她上辈子一样无助,可她还有柳凛风救,那周安言呢?夏贵妃已经没机会护了,周安言只能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着,且永不能回头。
周意映想让她起来,可她刚抬手,太宣帝就开口了。
“够了,朕的决定谁也不能动摇,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过狠毒,与你母亲一个模子,只会死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太宣帝将夏贵妃年轻时下药,夏相强逼的事和周安言下药的事联系起来,提起当年的事,他的脸色就黑得吓人,很显然他一直以当年的事为耻。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娘!难道不是你当初需要夏家才娶的吗!怎么到现在变成她下三滥,你给她的只有痛苦,到现在还不肯放过她。”
提起夏贵妃,周安言整个人爆发了,站起来扑向太宣帝吼叫道,眼泪、鼻涕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没闪躲,只是从她手里扯过衣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周安言像只无助的幼兽,靠着本能低吼着:“为什么我娘死了你也不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生在皇家难道是我罪吗?”
太宣帝不像一个父亲,到现在他还是君,对着臣子恩赐着,“多少人都想生在皇家,是你和她一样不知足。”
可周安言简直崩溃了,朝他怒吼道:“难道不是你逼我的吗!”
说道这时,周意映看见她自嘲地笑了笑,好像在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将她宝贝的珊瑚手串扯断扔在地上。
断线的红珠落得满地,还有一两颗落在柳墨梅与她的脚边,可周安言一眼没看,还恶视着太宣帝。
“你很少来西宁宫,就算来了也只停留片刻,但就那片刻之余让我觉得你是真心疼爱我的,只是不表达,直到我看到了你和皇兄还有周意映在一起时的场景。”
“原来你也会笑,也会用那样慈爱的眼神看人,你不是不会表达,只是那个人从来不是我,为什么啊,他是你儿子我难道不是你女儿吗?”
“周容钰也就算了,毕竟他是皇后的儿子,可她周意映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外人啊,我们才是骨肉至亲,我才是留着你的血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把都给她啊,一点都不公平,不公平。”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我娘没错,她只是喜欢你,何错之有!外公也没错,他只是想让她的女儿高兴,错的明明是你,你当年没本事,现在却要报复夏家,是你的错。”
周安言诉说着这么多年的委屈与无奈,嗓子早就沙哑得不行,眼眶也哭肿了,削瘦的小脸配上难看的疤痕与扭曲的表情变得没有一点公主样。
她仇恨地看着这位天下百姓的明君,灵动的双眼因为哭泣变得异常混浊,心中的负面情绪说上一天都说不完。
周意映心中略微触动。
当初面对周霁,她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情,但是周霁应该是爱过她的。
太宣帝爱过周安言吗?
她答不出来,皇家薄情,就连她大概也是沾了死去的周霁的光,得了世间最珍贵的愧疚,面对太宣帝,她是有天然的优势,但周安言与她截然相反。
父母让子女流泪,算父母的失责吗?
至少在柳宴这里算的,甚至是在柳凛风那里,身为兄长让妹妹哭泣便是他最大的问题。
太宣帝让周安言哭了太多次了,要算失责,他好像已经罪无可恕。
可就算哭泣了这么多次,她的眼泪,一滴也没砸进他心里。
好像察觉到了周意映的情绪,默不作声的柳墨梅握住她的手摇摇头,力气之大,让她险些忍不住叫出声。
“传朕旨意,三公主周安言德行有亏,藐视君上,犯上欺君,谋害郡主,现剥去公主之位,贬为庶人,终生囚于宁安,永不回京。”
太宣帝没有回答周安言这么多年的委屈,漠然宣布着结果,他是天子,掌握生杀大权,即使是错的,谁又会说出来呢。
“呵呵呵,宁安,事到如今,还是宁安,为什么我的一生就被你轻飘飘地决定了,我不服,不服!”
哭干了眼泪,周安言便笑出了声,不知道是在笑太宣帝,还是在笑自己,也或许是在笑她这个不吭声的冷情人。
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周安言踉跄着步伐,脑中一阵眩晕。
她想,生在皇家原是错的。
随即眼神一变,竟然径直撞向中间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