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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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

    “我觉得殿试,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容若心境澄澈,“我跟在皇上身边十四年,从六岁到如今二十岁,没有什么结果是不能慢慢消受的。”

    “就算之后觉得疲倦,那也是我的命。张兄,我并非把自己置于对皇上而言最重要的位置,但是也会自问:日后皇上身边没有纳兰了,他该相信谁好?还有谁愿意像我一样掏心掏肺地对待他?”

    “君主孤独不可怕。”张纯修细声提醒,“可怕的是失去后才懂得怀念。”

    “怀念吗?”容若声线缓轻而小伤,“不是珍惜?”

    “除了皇位之外,世界上哪里还有值得皇帝珍惜的东西?”张纯修反问,“不是追忆,能有所念,已是不错。”

    送好友离府。

    独自一人坐在渌水亭栏轩上的时候,容若用唇中的温热气息轻轻吹化了掌心的雪花。

    ——终究是留不住。

    他轻叹了一声。

    雪如此,君侧之臣亦然。

    *

    索额图回到府上时,竟然看见格尔芬跟一等公朴尔普的女儿官云辞在一起,就这么看似“男女交情”极好地相互说这话。

    他上前,装模作样地了清了清嗓子。

    就等着他俩解释在干什么。

    格尔芬带着些得意,也带着些庆幸,道:“儿从战场凯旋而归,云辞格格前来夸赞。”

    “索大人不要误会。”云辞道,“我认为,身为满族男儿,就该顶天立地、为国效力!我从听到索二公子瞒父上战场的消息之日起,就对他刮目相看,且盼着他平安归来。”

    “多亏了格格诚心,犬子才能无事而返。”索额图挤出一个笑容,“本官教子,子却叛逆,你说是好是坏?”

    “索大人应该庆幸,两位公子都心怀大义和报国之志,而不是像你这般深陷于玩弄心术和权术而不出。否则——”云辞一指索府的牌匾,“这赫舍里一族的门面在将来,还不知道能被谁挑的起来呢。”

    索额图刚想说:“那自然是皇后娘娘腹中的皇太子!”

    又立马将话吞了回去,免得传到康熙皇帝耳中,成了:不臣之心。

    “云辞说话向来心直口快,还请索大人你左耳进右耳出,勿要计较。”

    索额图摆了摆手,“八旗格格全都一门子心思想成为亲王贝勒的福晋或者达官显贵的儿媳,哪有像云辞格格你这般清醒的女子?你那些话,本官当铭记在心,时刻提醒自己才对。”

    格尔芬爽朗地发出邀请:“格格要是不介意,就来我家吃个饭,菜式都按照格格喜欢的来。”

    “好!”云辞一下子答应,“我近来爱吃江南名菜:梅干菜扣肉。”

    “就吃那个——”格尔芬请云辞往家里走,“我马上叫人到厨房去吩咐。”

    索额图就这么被两个年轻人晾在原地。

    看着儿子和云辞的背影,他不禁想:

    如今格尔芬是越发不把我这个阿玛放在眼里了!战场想去就去,情场想入就入,有这心志,怎么不往官场去历练历练呢?

    等到纳兰性德补完殿试,功名和官职下来,指不定明珠会怎么炫耀呢,哼!

    *

    却说——

    吴三桂在城楼之中,亲眼看见那面“综合满洲八旗、兼具满汉一家和大清定鼎中原之志”的新国旗时,吓的双腿一软,直接就跌坐在了瞭望台的冷砖地上。

    有军卫把吴三桂扶了起来,问:“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已经定国号为大周,年号为昭武的吴三桂,竟然没有底气称“朕”,只是面带颓恐之色,许久,才开了口:

    “有人见清军而惊,有人见农民军而怒,更有人因为南明伪朝覆灭而惧,唯独是我,因为那面国旗而挫了锐气、失了神志。”

    军卫问:“皇上何出此言?”

    吴三桂背着手,走在湿滑的楼阶上,道:

    “我曾两次于清军大战,第一次眼看就要趁剩北上直取皇宫,却闹出了南疆王逼宫和南明余党刺杀康熙皇帝之事,以至于我的计划大乱,终究是未能得偿所愿。等到第二次,安亲王岳乐和裕亲王福全率兵与我方在江西交锋,使得我军节节败退,连我也被气得折返旧址,心中之怒气至今不得出,胸中的愤慨久久难消平,实在是可恨!可恨啊!”

    军卫兵不敢多言,只道:“作战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我方明显是不受天眷、不得地利、人心涣散,战败撤退也在情理之中。皇上能够保住性命,留在大周城内秣马厉兵,东山再起,已属不易。”

    “你不懂。”吴三桂连连摇头,“那可不仅仅是一面国旗啊!那象征着大清已经有了主权意识和自尊心,容不下我们这些反复无常的藩王,也不允许逆反势力的存在。我如今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能撑多久算多久罢了!”

    “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军卫忠心道,“我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