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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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气明媚,让人心情也见好。www.huayunge.com
容若站在白玉兰树下面,静静赏花。
之前自己因为“事事求周全”而遭了卢氏的质疑,不过夫妻之间没有解不开的误会,很快就重新和好。
像是这样的话,自己想告诉卢氏的无非是这三点:
尔谖,明府里面没有闲人,也容不下欺软怕硬和挑拨是非的人,所以你不可过于明辨黑白,得饶人处勿论大事小事都要且饶人;
学管明府家计,学的不是去做一个“懂拨算盘”和“能调解口舌矛盾”的人,而是要把明府的“经营之道”和“保全之法”弄清楚。
你心里对纳兰家的“行事标的”有底,就能够明白我和阿玛的诸多不得已,就不会像某些廉吏一样,只把“敛财”二字来往纳兰父子身上加标签。
*
另一边,穴砚斋内。
卢氏正亲自将容若常看的书拿出书阁之外晾晒。
她觉得自己能为容若做的事情少,除却日常关心和兴趣上面的共鸣,确实是在别的方面帮不了他。
所以,她不妒这世间有别的可以弥补自己的缺失的女子,只要容若喜欢,能够从别的女子身上得到慰藉,她都是许容若跟别的女子相会相处的。
熟记书籍摆放位置和把书籍往外搬的过程中,卢氏可以想象自己未进家门之前,容若在里面温书和作画的模样。
这里是容若从小到大静静修心和刻苦研学的地方,几载春秋,几度风雨,他始终如一地律己入书,已然成为大清才学最高之人。
穴砚斋、花间草堂、渌水亭,此三处是容若觅书、编书、看书的地方。容若便是这般好,文质彬彬又不失武略滔滔,静与动之间,他所拥有的日月之心和山河之志,字里行间和举手投足当中皆可见。
卢氏犹记得:
别的读书人多是把薄铜片镂空出图样和系上细缎带来做书签,容若则是不需要书签,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知道那本书哪一页记载了什么内容。
但容若却是会像制作“纳兰香”一般制作“枫叶书签”,他能雕烛也能雕叶,压制风干后的枫叶是杏黄色的,要将叶柄拿在手中,对着向阳处才好看。
她曾说:“公子,尔谖觉得古往今来最好的乐师是南宋的姜夔,醉心打磨艺术品时,要听白石道人的歌才好。”
她亦知道,自打算命术士拿李白的诗“江城五月落梅花”来预示容若的寿命后,明府不许栽也不许见一处梅花,偏偏姜夔最好的词曲:却是写梅花的《暗香》和《疏影》。”
所以,她是怕自己在容若面前提姜夔的乐作会惹公子不高兴的。
可容若的反应却是:“尔谖你会白石道人的歌吗?你亲自的鼓瑟的话,我会放下手中事来细听。”
她惊喜,说:“好,我演奏给公子听。”
于是,在后来,就有了纳兰容若的这首词:
《一线香·日光偏知春色好》
日光偏知春色好,揽拖瓣萼映轩窗。暗香疏影幽梦,且问尧章。
一点心情上眉梢,琴弦着音庭中央。若言对望知音共,雨滂滂。
*
容若走近,驻足在庭院中的“晒书地”前边。
他笑问:“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人有感知书亦有,挺好。尔谖,你怎么想到做这些?”
卢氏道:“书籍不常拿出去晾晒,就会生长霉菌和易遭虫食,所以我自作主张,替公子搬书、晒书。”
“哦。”瞧着正妻的认真模样,容若知她是在为他着想,他打趣问她,“这些书带着的温度,是我的手留下的暖?还是日光映下的暖?”
“我心里是把书当作公子的心血来捂着的,所以感知到的都是公子的灼热。”卢氏下意识地拿起一本古抄本,“这本书和这些书,都是如此。”
容若从卢氏手中拿过书,放回原位,想与她温眸相对。
他对她和缓而温声:“尔谖,别总低着头。”
“能嫁给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就好像是这一生的福气都提前到来了一样,定会叫全天下的女子嫉妒。”卢氏说出了心里话,“所以,我不敢时常直视公子,公子你……太美好了。”
“你很美。”
容若看着卢氏的目光随着自己的目光慢慢上移,直到与自己水平相触。
他珍惜这样的女子:真挚、纯真、坦率;即便是小心翼翼,也是因为心里在乎着一个人,一个比自己更重的人。
之前,容若一度担心:卢氏爱的太深反而让自己觉得重。
有了今日的晒书之事,他对她便多了一重想要呵护的主动性,因为他觉得自己跟卢氏其实有些相似:
一样的喜欢为值得的人付出,甚至是为此去做许多本无需亲自操劳的举动;一样的会把值得的人的兴趣爱好和珍视之物放在心上,千方百计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