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2章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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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把持着;尔谖和袖云,定是全副心思担忧着夫君,选择不扰,选择做守护者。
所悲成笑,所笑皆悲,生如浮云杳杳,浮云影乱已写少年心事。
思乐成愁,愁成缄默,坐如叶衬芙蓉,叶衬斑驳已入少年心扉。
要是沈宛陪在身边,容若一定会对她说:
“宛卿,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满怀希望却又折翼摔落在地,像是一只孤零零的断翅飞鸟,这些年来的抱负和翰林梦,都被皇上的抉择削杀殆尽。我的自尊和我的学识不允许我接受这样的结果,谢客之举,就好比是对外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一样。明眼人都知道:纳兰父子就是康熙皇帝的奴才!生死枯荣,皆系君意。”
“我的心中不是难过,而是悲凉。难过可以调节然后振作,悲凉却是心死不可逆转。皇上对我还是心存戒备,他可以跟我谈帝王之志、听说我说臣子之策,却始终多疑。皇上不肯相信:纳兰父子跟索额图不一样,前者坐拥权力和财富,心却始终不会背叛皇权和祸乱大清;后者凭借家势 和野心,迟早将成江山稳固的心腹大患。”
“再入宫门之日,君臣相见,多是不和。我已然不知身之所在、才之所用,唯独心中还记挂着皇上的宏图大业:彻底平三藩、收复台岛、平息沙俄来犯、拿下噶尔丹……我该直言,皇上该震怒。我只是想要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想去自己本该所属之位,只是想活的轻松自在一些,可是天不遂我愿。”
容若盼着自己的心声被沈宛感知。
只可惜,房间内只有一瓶花、一卷墨、一杯茶。
花不语、墨非香、茶已凉,还不如静静盘数手中的菩提子手串,得一份安然心境、思一阙天外弦歌、惜一番慎独光景。
*
新科状元彭定求及其余八人进入翰林院当日,徐乾学在当着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的面,放声大哭。
两位朝廷命官只听见徐乾学歇斯底里道:“爱徒容若才应该是实至名归的状元,本官才应该是问心无愧的天下第一名师,如今皇上胡来,钦点了你为状元——”
徐乾学来到彭定求面前,鄙视道:“在本官眼里,你连纳兰性德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吏部尚书道:“徐大人,本官等今日是奉皇命来带彭定求等人入翰林的,你不可有失分寸,句句都是对皇上和对新人的不满之言。”
“阐述儒家经义、从先秦一直到明代为止的大型丛书,你能编吗?”徐乾学对新科状元横眉一瞪,“搜集资料、出资印刻、功成名就,你有本事吗?”
彭定求深深低头:“学生自愧不能。”
“你倒是承认了自己的无能!我爱徒容若——”
礼部尚书打断道:“徐大人,你把气撒在新科状元身上,成何体统?”
“要不是明府闭门谢客,本官真恨不得捆着那家伙到明府去谢罪!”
徐乾学把彭定求一拽,在态度丝毫不肯妥协。
“得了吧徐大人。”有人从外而入,“你不过是觉得自己少沾了贵公子的光,才在这里故作姿态、生惹是非。”
“哎呀,这不是索大人吗?”徐乾学一惊,礼貌行了一礼,“下官是被结果给气的,如今翰林院进来九个资质远远不如一个纳兰性德的货色,下官真是替大清担忧啊!”
索额图“啧啧”两声,在徐乾学耳边小声冷漠道:“纳兰性德没被你害死算好!怎么样,闹完这一出,接下来你要整哪一出啊?”
听到这洞彻心思的话,徐乾学立刻闭了嘴。
索额图对众人道:“本官今日就是过来见识见识翰林院的情况,既然该走的授职仪式还没有走完,该对长官见行的礼数还没有行完,就就照着规矩来继续就是。至于徐乾学——”
索额图冷冷道:“有本官坐镇在这里,论他也不敢再跟你们九人过不去!”
于是,在索额图的把关下,新人们的入翰林仪式得以顺利进行。
唯独一点,彭定求给徐乾学敬茶之时,徐乾学未按照礼数饮用,而是把茶盏往茶几上一搁,神色厌烦地叫彭定求去谢另外的大学士。
事后,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一同到养心殿去给康熙皇帝回话。
康熙皇帝问了一句“有谁提及纳兰吗?”以后,不等那两个朝廷命官回禀,就扬手叫了他们告退。
顾总管谨慎询问:“万岁爷,纳兰公子的情况,可要奴才安排人去打听?”
“不必。”康熙皇帝心中复杂,“朕敢作敢当,知道自己会遭他的恨。”
“可万岁爷您也有苦衷啊!”顾总管理解。
“朕没有苦衷。”康熙皇帝站起,“朕只是一个自私的人罢了。”
*
夜里。
满天星斗,坐落在济国寺后山的宋应星简居内,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