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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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来,只是有一个预感罢了。”玄烨摇了摇头,“所以才说了奇怪、伤人的话。”
玄烨看向云辞,情绪忽然转为了后悔,道:“你听过之后就忘了吧!日后不许向纳兰提起朕今日所言。”
云辞的脸色非常难看,她觉得——
年岁逐渐成长的康熙皇帝,好似对纳兰的“生死”和“枯荣”既在乎又轻率。
康熙皇帝怀着“舍得又舍不得”、“离开又离不开”的心态,珍惜自己的陪臣,重创自己的陪臣。
“皇上,君无戏言,话不可以乱说。纳兰公子跟别人不一样,经不起玩笑话,他会把对方说过的话当真,或回避或直面,他不肯轻易放过自己。所以玄烨,就算你贵为天子,我也不许你用言语:气杀纳兰。”
云辞这番话,让玄烨当场低下了头。
——天子是不能承认自己错了的。
——但是,天子可以在知错的基础上有所挽回。
玄烨站起,用无比平静的声线道:
“云辞,朕知道你来找朕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朕无需听你多说,此刻就与你一起去慈宁宫的侧暖阁探望纳兰。”
*
来到慈宁宫侧暖阁的时候,玄烨看到了孝庄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的身影。
“孙儿/云辞给太皇太后请安,老祖宗吉祥。”
“不用太多规矩,你俩都坐下吧!”
孝庄握着未醒的纳兰的手,对玄烨道:
“皇上,但凡你能够体谅纳兰的心情和有点作为大清国国君的尊严,就不会一味指责他和不信他。你倒好,身为满人不信也不认《纳兰词》的至真至上,反而是抬举了前明士人王次回的诗,皇祖母问你:纳兰和王次回,谁向着你向着大清?”
玄烨看着纳兰苍白的脸,心中掠过许多番悔:
“朕没查出什么关键证据来,确有不是;没给纳兰解释的机会,确有不妥;没追究他提及的索额图和徐乾学,更是不对。请皇阿奶责骂教导。”
孝庄问:“云辞格格,你说呢?”
“老祖宗,纳兰公子珍惜自己的名声,云辞想着:真相会不会是反过来,不是《纳兰词》相似于王诗,而是有人仿写《纳兰词》的句子,伪装成王诗收录进了《疑雨集》里,贼喊捉贼?”
“嗯。”孝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玄烨道:“王次回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王次回死了,但是跟他交好的张岱没死。”孝庄忽然提起了那个多尔衮恨之入骨的文人,“皇上你把张岱的反诗、反篇、反论的‘□□案子’查清楚了,《纳兰词》和《疑雨集》谁仿谁,自然水落石出。”
“皇阿奶说的极是!”玄烨开窍似的一点头,“朕就是没想到可以找张岱来对质。”
*
深夜。徐府。
徐乾学只秉了一盏烛灯往藏书阁走。
他无比谨慎地推开了藏书阁的大门,复掩门跪在孔圣人画像面前,自语:
“先贤在上,徐某惊闻大才子纳兰性德编书用功,《通志堂经解》水到渠成,成为举世大作指日可待,故而心生嫉妒,暗害他于无形。这绝非是徐某本意,徐某只是见不得‘明珠官高、其子成器’罢了,还请先贤见谅,切勿追究徐某的下作行为。”
“徐某知纳兰性德阅书不倦,便在给他看的书籍上面做了手脚,引误作者与书名,偷换内容与目录,只为坑骗于他,让他学之出错、贻笑后世。徐某虽为师,却每妒《纳兰词》和《纳兰赋》惊诧文坛,人人唱之传之爱之,恨己之所不如。故而心生一计——”
“自己仿写了《纳兰词》的佳句,想方设法收录进了前明士人王次回的《疑雨集》中,造谣:若词仿写自王诗。经由索额图发酵事件,一石激起千层浪,叫纳兰性德有口莫辨,气极呕血,沉昏似逝。”
徐乾学对着孔圣人画像,连磕了三次头。
然而,他之所想,并非是主动到康熙皇帝面前去供述与忏悔自己的罪行,而是想把自己的卑劣行径掩盖于泥沙之下。
他细细判断之后,得出结论:
要想康熙皇帝追究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得先把张岱找出然后灭口,这样才能叫世人无从得知:王次回《疑雨集》的本来面目。”
徐乾学熬了一个通宵,终于迎来了天际的第一缕曙光。
草草吃过奢侈的早膳之后,徐乾学直奔索额图府上。
徐乾学装作痛心疾首,“索大人,我爱徒容若身子羸弱,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生死难料,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座师教徒有失啊!”
索额图厌恶道:“徐先生你对自己的学生毫不留情,怎么还好意思跑来本官面前假慈悲?”
“要不是徐某有先见之明,知道纳兰性德自作自受、迟早会有今天,索大人你也没法从徐某手上拿到《纳兰词》对比王诗《疑雨集》的明细铁证啊!徐某这是在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