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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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残更立,燕宿雕梁。
月度银墙,不辩花丛哪辩香,零落鸳鸯,雨歇微凉。
之前,两人私会的情景,是下面这样子的——
月色下,卧室内,沈宛就在容若身边嗔笑。
“燕子认生又敏感,寻常布衣家它们不去、繁华奢户家也不去,只爱在自己选中的地方筑巢。就跟容若你一样,除了明府哪儿都养不了你。”
“如果皇上能知道就好了。”容若双手抱膝而坐,“皇上能看懂我这句词的意思,就不会动要抄我的家和要拆我的渌水亭的念头。”
“那定是皇上吓唬你,明珠大人权势如日中天,你名满天下,皇上哪里敢轻易对明府动手?”
“我是最了解的皇上的人,所以才有后顾之忧。”容若侧头,“忧思愈重,反倒叫自己吃了好几日苦药。”
“我总感觉:明府的规模是除了皇宫和行宫之外的天下最大。容若你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有没有想过邀些人来一起住?”
“自然是不能。”容若正色道,“并非我排挤谁,而是明府是我家,本身就是个自成一体的圈子,阿玛、额娘、揆叙、揆方、管家金叔、大管事安三,以及佣人们、小厮们、伙计们……全都是当中的成员。剩余的,照着阿玛的说法,只能叫做是:访客和宾客。”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问你孤独不孤独?”
“我算是合群,所以不孤独。”
“骗人。”
“嗯,骗不了宛卿。”
后来,他俩再次聊起那首《采桑子》的时候,容若无奈地透露:
“宛卿,你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吗?他拿着我的词去找太皇太后,一阵乱说,太皇太后就叫了我到慈宁宫去对质。”
“这有什么好对质的?”沈宛觉得可笑,“皇上君无戏言,道理都在他那儿呢,你还能怎么辩解?太皇太后都问你什么了?”
“残更立,不是指下半夜站着吗?太皇太后问我:‘孩子,你是不是曾住在某处的八旗亲贵家中且行动不受束缚?你如燕子宿梁一般坦然:赏月光、看今时花不似旧时花?’我摇头,说不是。”
沈宛咯咯地轻笑。
“宛卿,你在笑什么?”容若问她,“然后皇上就添油加醋道:‘皇阿奶,朕早说过了,纳兰就是去瓜尔佳府邸私邀了云辞格格,然后写了首艳词。’我说我没有,我要表达的词意不是皇上所理解的,我说……我真的很珍惜自己跟家人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喜欢也很不满足明府所拥有的一切,我没法想象:家要是没了或是不存在了的样子。”
“我笑容若你较真了。”沈宛用手绢拭了拭公子眼角的晶莹,“你信我,皇上不会那么狠心对你和对你家的,你别真的因为——皇上向明府伸手要了几次钱来充盈战时军费、向你多提了几回他妒你有渌水亭有最好的调养地,就杞人忧天。真的不值得,你阿玛明珠都没跟你商量过这事吧?”
“等阿玛找我商量的时候,就晚了!”
容若半起身,扶着窗台,忡忡地看向明珠的房间。
“无论如何,你别管那些。”沈宛朝公子点头,坚定地给了公子一份安全感,“当下最要紧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情绪,然后上考场考试去。”
“宛卿,你会不会觉得……我这首《采桑子》写的不合时宜?”
“不会呀!”沈宛神思联翩,“我要把你写的《采桑子》画成一幅画,但是画好后不给你看,而是直接送到周老板的‘庄周梦蝶’字画店去,让周老板去发挥他那说书人似的本事,把《采桑子》在众买家面前说出一番与众不同的新意来。”
“那我要叫我家的家仆去打听,看看周老板能说出什么比皇上曲解的还更离谱的新意来。”
“容若,别惆怅了,笑一笑嘛。”
沈宛给公子露了一个滑稽的表情,容若却没有接住,只是半疑地眨了一下眼睛。
“容若,其实我早就想为你画一对双飞燕了。”沈宛指向明明只有月亮和暗云的天外,“到时候你去房间外面的玉兰树树梢寻。”
“嗯。”
容若嘴上只是简单地应着一个字,心里却是决定:
草长莺飞,正是跟自己喜欢的女子一起放纸鸢的时候,那是真正的:雨霁天外景,双人双飞燕。考试之后,一定再与宛卿相邀。
“零落鸳鸯,雨歇微凉。‘鸳鸯’二字,可是不能随便写在词里的。”沈宛自信地注视着公子的明眸,“容若你是指我吗?”
“嗯。”容若内心触动且怦跳了数下,浅笑问她,“宛卿,你有没有觉得:‘零落鸳鸯’跟‘鸳鸯零落’表述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我发现了,在你笔下,‘雨歇微凉’和‘微凉雨歇’的顺序,也是不能换的。”
“所以呢,我自认为这首《采桑子》风格清丽,没有悲感。即便是有那么一点点,那也是过去了,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