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95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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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陪臣·纳兰容若传》
明珠父子坐在渌水亭畔,聊天赏景吃点心。
管家来传话:“启禀老爷,徐乾学徐大人送来了一篮新鲜的樱桃。”
明珠看了眼管家手上的东西,问:“他怎么说的?”
“徐大人说:爱徒容若刻苦自励,潜心向学,一时坠入病窟,错失状元之名,实在是时运不济,令人惋惜。但是在本官眼中,状元之荣仍旧属于容若。”
明珠发出一声冷笑,道:“徐乾学这是明赞暗贬,说我明珠的长公子功败垂成,抑郁寡欢,还得靠他这位‘恩师’的鲜果来做安慰了?”
管家问:“请老爷的意思,是将徐大人请进府内?还是叫他先行回去?”
明珠看向容若,“你说呢?”
容若宽心道:“樱桃不易保存,有‘果中骄子’之称,徐乾学的意思,无非是讽刺我这个‘天之骄子’差了临门一脚。但我也不能让他:有心气我,败兴而归。”
容若拿起桌面上的笔墨,写下一首《临江仙·谢饷樱桃》,词曰:
绿叶成阴春尽也,守宫偏护星星。留将颜色慰多情。分明千点泪,贮作玉壶冰。
独卧文园方病渴,强拈红豆酬卿。感卿珍重报流莺。惜花须自爱,休只为花疼。
容若对管家道:“金叔,你将的词作交给徐乾学,就说是容若谢过恩师的心意。徐乾学自然会自动自觉离开明府。”
“是,公子。”
明珠赞许道:“一个‘饷’字,足以见得容若懂礼谦逊,把汉字和汉文化拿捏的极好。那徐乾学活该悻悻而归。”
容若慧识道:“儿明白,不可以戳破一切,还要给后世留下一段备受赞誉的‘师生佳话’来才好。”
“那徐乾学要是有心记挂你、关心你、勉励你,”明珠拿了一颗樱桃来吃,“就该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在翰林院、在圣上面前为你说说话,而不是叫自己的弟弟徐秉义当了新科探花。”
“好吃吗?”容若问明珠,“儿也尝尝。”
“徐秉义成了翰林院编修,本官手下的高士奇盯着他。高士奇说,徐秉义跟他的两个兄长不同,不好权术,为人低调。之前张英嚷嚷着要辞官,如今倒也安份了,每日勤做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
“翰林院是儿向往的地方,只是想及将来,儿胸中小有迷惑:若是皇上不给纳兰翰林之实,却给纳兰自由出入翰林之权,儿该如何是好?”
“你瞧着翰林院的人和里面的书合不合心意,打不打交道、阅或者不阅,由不得你的性子和心情,参照着时局和大局来就好。”
容若半低头,“儿只是觉得身份尴尬。”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明珠擦了擦被樱桃染红的手指,问儿子,“只今你有什么打算?”
“眼下当然是帮阿玛把两个难案办好,未来就是写文章、编撰经典、结交友人,反正是:似闲非闲,一身为书;君侧待记,心灰未灭,死而后已。”
“别随便说一个‘死’字,你额娘心疼、两个小弟弟舍不得你常住天霄。”
“是。”
“这樱桃尝着不错。”容若吃了三颗,“只是外观和口感相似于:我借阿玛的名义送给施琅大人的那一篮【注1】,滋味却相异罢了。”
明珠这才知晓,“你什么时候借我的名义——”
容若预见道:“皇上终有一日要收复台岛,施琅大人必须是明党的人才好。”
明珠语调兼急:“你,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
“如今阿玛知道,可是觉得晚了?”
“这倒没有。你是为我好,我明白。”
*
皇城。延禧宫。
惠嫔无一日不牵挂容若的情况,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位分跟表兄的安好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风吹冷花落,痴心人几度相思?
惠嫔轻轻晃动摇篮,大阿哥胤褆安睡其中,她轻道:
“额娘只想你一生平平安安,像裕亲王福全那般做个贤王,不要去争夺那高处不胜寒的皇位。你不知道,额娘和表兄背负着各自的责任有多苦,你出生在皇家,境遇已是不易,将来的一切,平稳度过最好。”
惠嫔心想:儿子做个贤王,自己做个贤妃,等到儿子娶了福晋,自己能够与福晋和孙辈们说说话,宽解深宫寂寥,就算是所求所得了。
康熙皇帝。伯父明珠。
惠嫔摇了摇头,他俩:一个是非爱不可之人,另一个是非敬不可之亲,哪里比得上表兄容若“惜花”?
花无人瞧花自悴,叶无雨润叶自枯。
何当迎盼春风雨,却道秋来横雁孤。
掌事宫女远黛入内,提醒道:“娘娘,皇后的嫡长子承祜开口叫了:‘皇阿玛。’皇上喜出望外。”
惠嫔从摇篮边离开,坐到了圆桌侧,“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