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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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陪臣·纳兰容若传》 

    却说当时情景,顾贞观进入“花鸟风月楼”以后,就开始搜索起纳兰容若的身影来:回廊往返、楼梯上下、雅室流连、客间穿梭、大堂徘徊……若非年纪摆在那里,真可行了江湖蹩脚探子之风。

    他听闻,此处是能够邂逅纳兰公子的好地方,只要坚持来探,定能寻得一个接触“珠玉”的契机。

    奈何这座楼阁虽非机关重重,却也人来人往、鱼目混珠,难寻自己要找之人。他站在三楼的走廊上,双手扶着栏杆,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那些客人,当中又有多少真雅士?真君子?

    顾贞观深知:自己除了才学之外,没有一处能够与纳兰容若相提并论,而且年龄还跟纳兰容若相差甚大,几近能为父、而非能为友。所以自己才不敢对那位贵公子冒然请见。

    “探窥”一词,用在文人身上的确不雅、不符儒家纲则,但是能够远远地瞧一瞧贵公子的行为举止,摸清贵公子的喜好,一定利大于弊。

    此时的顾贞观,只当纳兰容若年轻、喜爱汉人文化且容易为汉人摆布,所以利用起来不会难。

    ——人与人相交,最初都是为己,更何况是忘年之交,当中能得几分真挚?

    ——若能成所愿,借他之仁慈心,让他说服明珠出力,那么己之所求必有回响。

    *

    靠窗位置的桌子边,张纯修叫人拿了简单的酒菜,欲一步一步剥开顾贞观的真面目。

    “先生要找纳兰公子?可知道我这场子虽大,但也不是大到可以放任像你这般的人进来的。”

    顾贞观忽然一叹,狂灌一杯酒,道:“吾友吴兆骞远在宁古塔受苦,他是冤枉的!”

    张纯修指出:“有冤屈你应该去衙门击鼓,而不是来我这找救兵。”

    顾贞观如实道:“那是顺治爷时期的大案,到了康熙朝也难以翻案。我不是没找过方法去营救吴兆骞,之恨这世道,真是人情寡薄!”

    张纯修难言眼前之人是情绪渲染,还是真的救友心切,只问他:“你动用过哪些方面的力量?”

    “唉——!!”

    顾贞观又是一叹一舒气。

    “我找前明士人宋应星,以为他会顾着交情:集结众名流在我写好的《请愿书》之上签名与按下手印,哪像他竟然置之不理,不正面回应我一个字、回回谢客于我。我找翰林院大儒徐乾学徐大人,本以为他跟皇上有所交集,能够伺机将我的《请愿书》上交,哪想他竟然扬言要跟我绝交!”

    张纯修觉得顾贞观所为,一点都不合时宜,道:

    “战火刚刚消停,世态本就炎凉,谁还能够念及旧情?宋应星一向芥蒂清庭,你还指望他动用士人们的力量去做没有胜算之事?徐乾学最是一心寻求高官厚禄,自然是明哲保身,不想再与你扯上关系。”

    “我是糊涂!”顾贞观自责了一句,“但我从未放弃过,才来贵宝号寻找新路子。”

    “难怪啊!”张纯修了然一笑,“顾先生真是个‘坚韧不移’之人。”

    顾贞观错以为自己得到了张纯修的信任,不知好歹道:“楼主大人要是能将顾某引荐给纳兰公子——”

    “来人,将此大胆狂徒撵出去!”张纯修冷声道,“顾贞观,你只是想利用纳兰公子来达成自己的救友私愿,而非看重纳兰公子的才华、想与之结交为友,我这场子岂能容你?”

    “且慢!”顾贞观死不承认,“你听我说——”

    张纯修对小厮们下令:“把他撵出去,日后再见此人来‘花鸟风月楼’,直接赶走就是!”

    张纯冷冷地看着顾贞观的背影,心想:容若已经够累,二月会试在即,岂能再被一个“别有用心”的顾贞观惊扰?

    *

    冷雪随风飘,孤砖映月明。

    堪怜粒粒星,天涯谁数清?

    延禧宫内,宫女刚刚吹灭数盏灯和放下床外的帘幔,玄烨却是没有多少睡意。

    “惠嫔,你在明府住了半年有余,对里面有感情吗?”

    惠嫔在心中掂量:皇上指的是对表兄容若?还是府中的生活?

    “臣妾没忘旧时时光,也珍惜在皇上身边的时光。”

    “纳兰他……竟然开始担心起‘明府总有一天会毁在康熙皇帝手里’来了!还说什么自己死后,对朕的余愿就是:去他的渌水亭和书斋坐一坐,然后再对明府动干戈。”

    “纳兰公子从不乱说话,皇上把他说的话都放在心上就是了,勿要让他多伤神。”

    “听到朕早晚要对明府抄家或是拆毁之事,你不担心吗?”

    “臣妾能做什么?流着眼泪向皇上求情,还是推动皇上早日为之?臣妾不是小女子也不是毒妇人,做不到哭啼求全或是煽风点火,只能叫皇上知道:明府的一切至今日为止,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楼一室都是伯父明珠的经营,所到的精致之处和所生的风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