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霓裳羽衣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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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污浊之中,却如在清风白云之上。
他一直走到霓羽和东方闻泉面前,向他们点点头,又转身面对姜禄祥。
姜禄祥冷笑道:“我猜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还是个喜欢找死的人。我没去找你,你倒找上门来了。”
玉清竹笑道:“错。我今日的确是来听琴的。”
姜禄祥道:“你既然来到岳州,自然已经听说了我。我虽然不是什么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不过,想要什么,也不用费什么力气。”
玉清竹道:“我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今日只想听琴。”
姜禄祥恶狠狠瞪眼,“你的意思是,你今日不想谈那把剑的事?”
玉清竹道:“不想。”
姜禄祥猛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气得呼呼直喘。
一个手下见主子气成这样,周围的同伙竟然毫无动作,不明就里,奇怪之余,忽然想起来这是个邀功领赏的好机会,忽然拔刀一声怒吼,纵身冲玉清竹扑上去。
周围的同伙阻拦不及,但见刀光一闪,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冒失的打手方才直直劈刀的手臂不知被什么奇怪的外力反折回去,单刀脱手,诡异地落在了好似根本没有动作的玉清竹手里。
那只修长优雅的手只是两指轻轻夹着刀锋,好似充满嫌弃,手指看似毫无力度地轻轻一弹,那把杀气凛然的镔铁刀竟然应声而断,当啷啷两声脆响,落在地上。
就 如同那夜山顶,一根树枝斩断了两把好剑。
那个打手痛得五官挪位,扶着自己已经脱臼的手臂。在方才的凶猛进攻中,他忽然觉得手肘部位被一股透骨的力度戳了一下。
玉清竹根本没有看他,轻轻抖了抖袍袖,双手反剪,低眉对着姜禄祥。
“我听琴兴致正浓,请不要打扰。你说的事情,改天吧。”
那打手被同伴扶着灰溜溜躲进了人群后面。姜禄祥气急败坏,本想发作,又狠狠压抑住了冲动。
他是一方霸主,虽然粗鲁,却不会不顾大局。他当然知道玉清竹是什么样的人,也正在想对策。可是现在,他还没有做好与这个少年成名的家伙正面对决的准备。
“你等着吧,改天我命人找你。”姜禄祥站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精致刺绣的锦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了一下守在身边的打手。
那手下领命,忙不迭地头前开路。姜禄祥垂眸扫了一下四周,迈开步子,扭转肥胖的腰肢,在众手下的簇拥下呼啦啦向门口走去。
转瞬间,一群人走了个干净,只留下杯盘狼藉的大厅。
玉清竹无奈摇头,叹了一口气。
那管事的满脸是血,狼狈不堪扶着桌子站起来,东方闻泉一面上前扶他,一面对着玉清竹连连点头。
“这位公子,多谢,多谢……”
霓羽自从露面之后便一直坐在古琴后面,无论面前浮浪不堪,或是刀光剑影,她都丝毫未改淡然与宁静。她是一个琴师,只醉心于琴,活在她的世界。至于尘世污浊,与她全无相关。
直到此时,她才抬起头,缓缓站起身,对着玉清竹,露出微微笑意。
犹如微风拂过冰泉,清冽的水波泛起粼粼波光。
“玉家的人?”她端庄地敛衽行礼,眉眼清雅高贵,“所以,就称呼你玉公子了?”
她方才听到姜禄祥提到“玉家的人”,便自然知道面前的人姓氏。可是,她看起来并不懂这个“玉家的人”究竟有什么含义。
玉清竹点头致意,“在下玉清竹,姑娘随意称呼就好。”
“玉清竹”三个字同样没有引起特殊反应。霓羽略一思忖,微微疑惑道:“不知是哪两个字?”
玉清竹笑道:“清水的清,翠竹的竹。”
霓羽恍然笑道:“果然人如其名。”她微笑着再次行礼,“今日归音坊有难,多亏公子援手相助。大恩不言谢,听闻公子喜欢听琴,霓羽不才,愿为公子抚琴一曲,望公子不吝赐教。”
东方闻泉听了,也拱手道:“老夫不才,愿和箫一曲。”
玉清竹点头道:“能听到东方先生和霓羽姑娘的琴箫合奏,玉清竹不虚此行。”
归音坊的琴艺名冠江南,曲子优雅流畅,意境悠远。再加上茶香渺渺的君山银针,让岁月染上了温柔灵动和淡淡忧伤。
一曲终了,指按七弦。玉清竹击掌赞叹,由衷道:“人生如顺水行舟,随波逐流。不遇知音者,似浮萍漂泊流落,令人感叹。”
霓羽与东方闻泉对视一笑,两人在玉清竹面前站定,郑重行礼道:“吾等之幸,得遇知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