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山顶的风很大，白小棠站在风口处，从山顶往下看，鹿儿城的灯火小得几乎看不见。m.churuyunkt.com

    这里离鹿儿城够远了。

    她不想留在鹿儿城，就是因为不想伤及鹿儿城里无辜的百姓。

    秋风有些刺骨，吹得白小的发鬓有些凌乱。

    同行的女鬼站在她身后，想要帮她挡风，那刺骨的秋风却是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白小棠才想要喊她省省力气，却是突然感知到山下有人靠近。

    她挥了挥手，女鬼直接从原地消失不见。下一刻，山下的人便已经近在咫尺了。

    “师父……”

    白小棠喊了一声，那逐渐靠近她的杀气突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玄风自密林中走了出来，一身的黑袍将他的身体裹的严严实实。

    他接连咳了好些声，才慢慢的将头上的帽兜放了下来。

    玄风第一个来找她，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他的到来她并不觉得意外。

    “你长大了。”

    玄风走上前来，与她并肩而立，看着月色下的鹿儿山，平静的说。

    “没了师门的庇护，再不长大，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了。我长大了，有没有令师父失望？”

    白小棠平静的问，没有半点怨恨甚至是不满，此刻她就只是玄风的弟子白小棠，隔了十一年不曾好好说过一句话，这一次竟是像在叙旧一般。

    玄风嘴角扬起笑容，没有看她，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成长的很好，没有让师父失望。师父自小教你的原则、底线和忠义，你一样都不曾忘记，就凭这一点，都让为师骄傲。”

    “可是师父却是让我失望了。”

    白小棠说话的声音沉了下来，她转头看着玄风那张苍老的面容，十一年过去了，仍旧还是一脸的病态。

    他说过，他的病是可以被治愈的，只需要一枚碧心丹即可。可如今看来，碧心丹根本就治不好他的病。

    “师父教会了我如何立身，自己却把为人的底线忘得一干二净。”

    玄风听着她这怪罪的话，没有半点气恼，只是无声的叹了气。

    他的所作所为，本就是卑鄙无耻，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有什么不敢认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什么难以接受的，只要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后悔就可以。

    而他玄风所做的这一切，也从来都不后悔。

    “小棠。”

    他喊了她一声，一如往昔的浑厚慈和的声音，不禁让她觉得恍如隔世。

    “你把归栖令的修习之法告诉我吧，师徒一场，我总归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明日关于你是邪魔的那些谣言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到时候，你想避世不出也好，想要和星辰阁那小子长相厮守也罢，我都随你去。”

    “呵呵……”

    白小棠笑了起来。

    “师父，若是没有炎阳门的三千亡魂，你要什么，只要弟子有的，都愿意双手奉上给你，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就不肯放过他们呢？”

    “白小棠，你若是不告诉我，我真的会杀你的。”

    玄风隐隐动了怒，白小棠听了这话，一时间只觉得刺耳。

    事到如今，她还是听不得他对她言辞犀利，她听惯了他对她满是慈和的关心。

    所以，他那样的威胁，让她也跟着恼羞起来。

    “师父，你老了。”

    白小棠嘴角上挂着嘲讽，眼中满是刚毅道：“你觉得，事到如今你真的能杀得了我吗？

    我的这条命是宁师伯给的，所以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师父就迂腐的表示尊师重道而对你手下留情。

    我不让着你，你觉得你还是我的对手吗？”

    白小棠的自信，气笑了玄风，他果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

    “我一个人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别忘了，如今你要面对的，不只是我，也不只是一个朝仙门，而是整个玄门界的修士。

    就算你修为一绝骑尘，让所有人都拍马难及，可你别忘了，双拳难敌四手。

    你就真那么自信，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之下，你还能安然无恙？

    你知道的，我只要能得你一魂一魄，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答案的。”

    听了玄风的威胁，白小棠只是嘲讽一笑。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真正想要杀我的人不过尔尔，我又有何惧之？

    师父，你若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不妨先给我一个答案，我再考虑帮不帮你。

    你找归栖令，又要其修习法门，究竟想要干什么？”

    玄风闻言，并没有急着回答白小棠的话，白小棠却又说道：

    “师父不想说，要不我来替师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