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怎可敌四手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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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觉得,这、这怎么会?
这合该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妄念。
他心乱如麻,作为一个名捕的老练精强荡然无存,失措道:“雪信姑娘……”
实际上,他只是喃喃念出来她的名字,可他自己却觉得已说了许多。
雪信骤然将他松散的领口往外拉,不待他反应过来,瓷白烟粉的脸颊已经贴上了他的胸膛。
最浓郁的古铜色与最素洁的玉白色碰撞交融。
一个滚烫如沸水,一个冰凉如瓷器。
铁手的胸膛只剧烈起伏了两下,就已不顾一切地闭着眼睛转过去,只是实在心跳鼓噪地、喘息地说不出一句话。
显然,他的嗓子已经被烧干了。
雪信的脸色实在不好,只嗓子仍颤巍巍的、可怜的道:“铁大哥,我愿意的。”
“不、不行……”
雪信打断他颤抖着声线的拒绝,哀怨而含媚地说道:“你明明也对我也有意。”
她顿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装作不解、羞怯地道:“而且,你明明都已经……”
铁手脸色涨红,青筋都一根根鼓胀而起,几乎咬舌自尽,无地自容道:“是我的错!我对你有意,便会珍你爱你,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他们才不过第一次见面,再情动也不能在荒郊野外、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她还一身伤,若真的……这不岂是畜牲行径?
“雪信 姑娘,你快将衣服穿上,别着凉了。”他又臊红着脖子说道,“我们的事,我们……来日方长。”
没人知道,雪信其实并不失落,反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被命运推着偏离一条极端的路,便已胜过太多。
铁手盯着地上那一道裂痕不知看了多久,身后早已没了动静。
他知道她必定已经穿好了衣衫,可他仍然不敢转过身、不敢多看她一眼。
只竭力克制自己的心绪,不叫自己在她面前丢脸,乃至吓到她。
雪信坐在石案板上,凝视着他宽厚的背,从后颈便能看出其血液流动之迅疾、潮涌。
她第一次认真、仔细地上下打量他。
目光倏尔落在他的脚上,这人大手大脚,鞋子泡在脏污的雨水里几乎要涨开。
她心里轻嗤一声,呆子。
响久,她才整理好表情,带着哭腔有气无力唤他:“铁大哥……”
她没有说更多的话,也无需再说。
只这委屈柔媚的三个字里偏带的娇弱风情,已经叫铁手心似针扎,慌措地转过身来。
一道道透明的水痕黏连着泪水,从她的下颌滴滴坠下,溪流般蜿蜒而过脖颈、锁骨,洇湿了她白衣的领口,然后一路晕进铁手心里。
他慌不择路地走向前,每一步都四溅起水花,自己却恍若未觉。
铁手眉心蹙起,那双大手轻轻抬起,忍不住想为她拭泪,又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他的手呆呆地悬空放在她胭红的眼尾,心疼失措到磕巴,“怎、怎么哭成这样?”
一见她哭,他的心就紧缩起来,仿佛有把薄且利的刀一片片削下他的肉。
雪信轻轻抓住他的手,好大、好粗糙。
“铁大哥,你都不愿再看我了,我的心疼的都不会跳了。”
炙热的大手被她按压在心口,那心跳声确实又轻又弱,缓慢的让人悬心。
一探便知是先天不足、缠绵病榻之人,若不好好调养,恐怕也是薄命早亡的下场。
铁手再也顾不得羞涩,呼吸不畅,手指关节被他捏的发白,急道:“你身子怎么这样孱弱,不仅身子冷的像冰,连心脉都这样弱。”
雪信看着他满眼的心疼,含泪哽咽道:“我生来便是命薄如花的人,铁大哥对我无意,也是应该的。”
她说着便受不了寒风似的咳嗽起来,咳的瑟瑟发抖,面色更苍白几分。
铁手急忙上前揽住她,侧身替她遮挡些愈来愈肆意的寒风。
他难以自抑道:“我怎么可能对你无意?我对你……我对你已经……”
可怜铁手实在不是经过情场淬打的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的心意。
然而,即使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任何一个过路人来了,都能看出他的情谊和诚意。
雪信故作不知,眼神似勾子般弱弱的看向他,泣道:“可你却一点儿也不愿心疼我。”
铁手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都一齐碎了,用尽一腔柔情与怜惜地将她紧抱在怀里。
“我早已心疼的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