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搽药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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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手刚欲开口,就听她落泪道:“你若是想给我钱财,也要想想我能否守得住!况且,我身体自小便体弱多病,想也知道是福缘甚寡之人,我又生的这样……当今这么个世道,与其被人磋磨了去,还不如自个儿了断了。”

    铁手看着她轻轻蹙起的秀眉,她话里的哀婉沧然已化作暴雨淋了他满身。

    不敢想象,她这样柔弱的女子是怎么熬过这一次次命运的不公、劣待的。

    他竭力握紧铁拳,握的手心生疼、心脏干裂,以压下此刻想抚上她清瘦背脊的念头。

    他毕竟是个男子汉,对这样楚楚可怜、一貌倾城的姑娘自然十分有保护欲。

    并且对她,铁手更有一种义不容辞的冲劲。

    这种冲劲并不源于熟悉的嫉恶如仇、豪迈坦荡,而是源于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的深切怜惜。

    他的嗓子干涩起来,却仍掷地有声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想尽办法为你找个可安身立命之处。”

    于是她盈盈抬起那双含着满眶秋意的泪眼,凄楚中尤带三分柔情道:“铁大哥……你待我真好。”

    这一眼、这一句话,叫铁手的身子都跟着软了三分。

    她又蓦然将头柔柔地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露出一小截香娇玉嫩的雪颈,丝丝缕缕的暗香浮起,诱人采撷。

    铁手全身已寸寸僵硬,被她枕过的地方更是麻的没了知觉。

    他正心跳鼓噪如雷时,方才听她幽幽道:“父母兄长离世后,你是唯一待我好的人了。”

    说着,她眼里含着的泪水便打湿了他的衣襟。

    铁手那双十分明亮的眼里瞬间溢满了疼惜与不忍。

    他惯知道有句话说女人是水做的,但这水的厉害之处,他却是如今才领会到。

    恐怕世间再烈再狠的男人,见了她这我见犹怜的一行清泪,都要成了洛阳最为多情的惜花客。

    他稳了稳呼吸,压下心里漫天飘飞的心思,竭力宁定地说道:“捕快为民做事是应该的。姑娘的伤不宜久拖,我……替你上药罢?”

    铁手发誓,他说这话绝没有一丁点下流心思。

    只因这姑娘身上的剑伤多集中在脊背、手臂上,她又这样虚弱,实在无法自己上药。

    他说这话时,已把自己的身份从捕快看作了药师。

    但那姑娘的双颊却染上了胭脂红,眼波流转间偏带三分醉意,轻轻咬唇,欲言又止。

    铁手见她这般情态,便也似饮了坛陈年烈酒,忽的醉意浮上心头,大着舌头、词不达意地解释道:“我、我绝无二心,尽量不看、绝不轻薄。”

    雪信心里暗叹一声,这个傻大个,竟连场面话也不会说吗?说什么尽量不看,就不会说“我绝不看”?

    要上药,自然不可能一眼不瞧,否则那药岂不是只能漫天撒着去上?

    铁手自然无法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假话,对着这般娇柔的闺阁女子,更需慎之又慎。

    铁手此刻既忧心又紧张,他生怕她拘泥于俗礼,害了身子。

    这姑娘这样苍白虚弱,一身伤口袒露着,庙宇里皆是数不清的尘灰。庙顶还只剩下半个,潮湿的水汽和混泞的雨水漫过来,她在冷风中瑟瑟,好不可怜。

    她这样撑着,怎么熬的过这寒冷潮湿的雨夜?

    好在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那姑娘不胜凉风冷雨似地低下头,眼里柔中含羞道:“我、我相信铁大哥。”

    铁手的心就随之荡起层层叠叠的水波,他握紧了药瓶,忽的不敢再看她,只道:“我将那案台搬来。”

    雪信一顿,看着他大步向前的背影略一挑眼,这可是上千斤的整石案台,他怎么搬?

    她稍带几分讽意的眸光却很快歇了。

    这壮硕俊伟的青年,抬起这上千斤的石案,竟如同捡笔摘花般轻松!

    铁手略一转过身,就对上了那柔弱姑娘含着敬慕、惊叹的目光。

    往日里,因着有个四大神捕的浑号,他走到哪里办案,亮明身份时总少不了有百姓这样瞧他。

    他本早已习惯从容,可如今遇上这含情泪眼的主人,竟也感到羞涩、窘迫起来。

    他轻轻将这石案放至她面前,略有些苦手似的停了片刻。

    他之所以搬来石案——

    一则是因为,时适逢大雨,庙顶破了个大洞。他们待在另一半屋檐下,虽不至于淋成落汤鸡,但这雨水混着污垢已渐渐有浸湿鞋袜的势头。

    二则是因为,他本就生的高大魁梧,这姑娘身形却更是单薄娇小。他往那儿一站,能将她掩个严严实实,就是掩两个她都绰绰有余。

    他总不好垂首埋身在人家姑娘背上,有了这石案的高度,能教她多自然哪怕一点儿也是好的。

    见那石案上也扑着厚厚一层尘灰,铁手便解下葛色的外袍,将之铺在案上。

    铁游夏确实是个极体贴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