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霞披喜袍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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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自该配上华簪。长发挽君心,公子不若在此,便为姑娘挑选一二。”

    说罢,她便痴痴地笑起来。

    柳余恨被她说的喉咙干渴,凝目看向皎皎许久,暗哑而迟疑道:“……想要吗?”

    皎皎丝毫无察觉这话里的深意,欢喜地点头,拈起其中一支蝴蝶钗,便道:“余恨哥哥,我喜欢这支,你觉得……好吗?

    她把这支镶嵌着珠宝的点翠蝴蝶钗递在柳余恨跟前,继而微微倾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柳余恨的眼神变得更幽暗,他寒星般的独眼里似乎燃起火屑,看了良久才缓缓道:“好。是极好的。”

    皎皎这才满足地笑起来,心口像是塞满了吸了水的棉花,将那狭小的地方塞得绵软、鼓胀。

    见她簪上这支钗,柳余恨压着愈来愈快的心跳,不由分说地便将银票放在了匣盒上,生怕丢不出去这个烫手山芋似的快。

    三娘看着这两人,眼帘一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那笑里似乎藏着几两风雪几两惆怅。

    临出门前,三娘方才似真心实意又似调笑道:“这霞帔喜袍,店里绣娘绣的也很不错,再来啊。”

    柳余恨的步子陡然一顿,身子不自觉绷紧。

    听到这话的同时,像是潜藏在深处的什么暗门被骤然撬开,一种极近自私卑劣的念头忽然如恶水般流进来,黏腻的污水流了满地,愈流愈深远。

    柳三娘似是而非的话,将他拉进                                                了一片从不敢想的新天地。

    霞帔、喜袍……

    一时间,柳余恨的耳畔只剩下自己艰难的喘气声。

    “余恨哥哥,怎么了?”

    皎皎停下脚步,疑惑地歪头看他。

    他总是不敢试想,倘若皎皎遇到了其他人该怎么办。

    这个其他的前提甚至是,无论任何人,都总是比他这个被砍的面目全非、手足不全的残废要好的。

    柳余恨重重喘着气,看着眼前这双澄澈的眼睛,魔怔似的,蓦然在心里喃喃道,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懂。

    骗骗她,骗骗她吧。

    此刻,他站在崖口,竟然对着她犹豫着,是否要生出利齿撕咬她,生出荆棘困住她,在她的血肉里、生命里永远烙上柳余恨的姓名。

    他清醒地意识到,他的思绪正以掉入深渊的速度朝着一个极端自私的囚牢里下坠,正如他全世界的天平早已全然向着皎皎倾倒。

    荆棘丛生的干涸地里能长出野芍药吗?

    也许是能的,花能长在高悬的峭壁上、狭窄的石缝里,甚至雪山之巅,为什么偏偏不能长在他这一片干涸地。

    骗她一次吧。

    一辈子这么长,我只骗她这一次。

    只一次就好。

    他像是喘不过气般的张开嘴,破风箱似的呼出几声。

    “皎皎。”

    “爱是……”

    柳余恨那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已忍不住红着眼去看她,不待细细描摹过她的眉眼,在心底刻画一遍她,已经受不了似的心颤,心里到处是她的模样。

    一时间再也说不了其他,他自厌似的闭上眼,心底那点微末的阴暗、窃喜与摇摆一丝不剩。

    他意识到,他的爱是无法自控的占有欲。

    柳余恨原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状似轻松地缓声道:"下次……再说吧。”

    他牵着她走出去,步履匆匆,生怕再慢一步,就要落入一个让他难以自拔的沼泽。

    还要带着那轮月亮坠落。

    柳三娘看着他们相携而行的背影渐渐淡出,摇了摇头,世间事便是这样了。

    ……

    皎皎牵着柳余恨的衣袖,在热闹的街市里穿行。

    走到哪里,哪里的人脸色便不大好看。他们还要尽全力表现出自在,生怕惹恼了一个有血腥气的煞神。

    眼神闪躲之余,还要隐秘的落在皎皎脸上。

    她确实已经美到让人愿意忽略危险。

    柳余恨少见地顾不上这些打量,因为他的心已经沉了下来。

    一个杀手,一个知道许多秘密的杀手,显然无法独善其身。

    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带着皎皎在一家糖画摊上停下,温声叮嘱道:“皎皎,让老伯给你画个漂亮的糖人。我去巷角给你买糖雪球吃,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好吗?”

    说着,柳余恨将怀里的银票全给了她,一张未落。

    皎皎原本迟疑着想一起去,但接过那一叠厚厚的银票时却改变了主意。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浅浅的梨涡,甜甜催促道:“那你要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