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涯被石猴扔进了黑暗界域。

    他警惕无比。

    可是……

    不一样！

    跟他进过的黑暗界域不一样。

    那种覆盖天地的黑树呢？

    看到了，他看到崩碎的树皮。

    黑暗界域……怎么了？

    一个死灵急速靠近。

    凌无涯攻杀准备，攻击就要出手，他却停了。

    那个死灵走到他面前，竟是发出苏飞的声音：“凌师，黑暗界域已经不一样，吞噬此地的能量气息，尽可能去掌控一方，我欲联合东海道主打造死亡地狱。”

    “黑暗已经降临天阙，黑暗界域很快会和天阙相融，真正的成为一体。”

    “到时候，天阙就是死亡地狱，凌师，尽可能的吸收。”

    “凌师没说过当初为何能从黑暗界域中走出，我大概能猜测一些，这跟人的信念有一定关系。”

    “也就是说，凌师的初心未曾变过。”

    “凌师要追求的是什么，我不是太清楚。”

    “如果是逍遥自在……成为死亡地狱的执掌者，有一定的自由度。”

    “青衣等人为自己的自由不顾一切，恨不得两个世界毁灭，可我们不能这样。”

    “那亿万万的生灵，都是生命啊。”

    “以亿万万生命为代价的自由，咱们不要。”

    “退一步吧，来一个相对的逍遥。”

    “万城主凝聚星光，照耀了人域，也覆盖了永夜林。”

    “星光大道，有些不受黑暗的影响，万城主大才。”

    “我正在赶过去，依靠万城主的星光，死亡地狱的打造能顺利一些。”

    “天阙的意志和地球的天在碰撞，无暇他顾，此时正是我们的机会。”

    “把握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两方世界一个永久的宁静。”

    “星空中有无数的死星，有生命的星球，便有天地意志。”

    “天地意志应当公平公正。”

    “然而，天有了私心，那么这天就得要变一变了。”

    “苏飞不才，也愿意去承担。”

    “凌师，我并不是没有任何把握。”

    “我能代表一片天，归属我的天地意志其实是无私的一部分，是这部分天意也感觉到天的私心，想要改变。”

    “还有大道化身，融入我身了。”

    “这些，都是助力。”

    “可，势单力薄……所以，凌师要帮我。”

    说完这些话，死灵崩碎。

    凌无涯愣愣地站在远处。

    自己初心未变吗？

    当初的想法是什么？

    如今的想法又是怎样的？

    凌无涯发出一声叹息。

    他变了的。

    六十年前，他意气风发。

    要成为人域的依仗。

    可在文丘如囚徒般的六十年，他无数次自暴自弃。

    喝酒，就是用来麻痹自己的。

    这六十年，他感受到了太多的人性之恶。

    甚至想着，这样的人域不要也罢。

    所以，才有了他和天地学院院长余哲对人域的大残杀。

    放在六十年前，哪怕是受尽了羞辱，他也不会这么做，因为心中觉得同是人族。

    可他做了。

    做完之后，心神也发生了变化。

    他离开了人域，一来是为逃命，二来是要追求一个真正的自己。

    怎么能说没变啊？

    初心不在了。

    凌无涯取出一瓶酒。

    这是苏飞当初从家乡到文丘送给他的，只剩下了几瓶，一直不舍得喝。

    他打开了瓶盖，一口灌完。

    啪嗒！

    空酒瓶被他扔在了地上。

    看着一地的碎玻璃，他自问：“我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是星空宇宙吗？”

    “不，不是。”

    凌无涯摇着头，道：“六十年的囚禁，我内心渴望自由自在，然而我的目标并不是星空宇宙。”

    “我凌无涯想要的是一个干净的人域，想要一个天朗气清。”

    “黑暗已经降临，万禅释放星光，笼罩了人域和永夜林，他都这么做了，我难道不如一个万禅？”

    凌无涯走到了黑树残骸之中，他盘膝坐下来。

    在他的眼里，有淡淡星光闪烁，那是万禅指引的方向。

    可凌无涯没有过去。

    因为他去了也没用。

    吸收这里的气息，强大自己，尽可能的操控一片区域。

    黑暗既然降临了天阙，那就让黑暗成为死亡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