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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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耘心中百转千回,问道:“你和她,是怎么遇上的,为何总是唤她作阿姐。”
此话一出,郎棋昌立即收了声音,他眼眸一转,斟酌了一会,坦言道:“当初真应该跟你和阿姐一起去鱼渊谷了,你们走了没多久临阳观便因内斗两败俱伤,破败了,我流落街头饱一顿饥一顿,阿姐是因为得了我师父的托付,千里迢迢来昶州找到了我。”
“你师父?是临阳观的哪位?”
“吕道长呀,谢哥哥你不知道么?吕道长在你们鱼渊谷下遇见了阿姐呀,阿姐就是得了吕道长的真传才活了下来。”
谢耘只觉得一句话信息量极大,吕松榛怎会落到潜江台,他眉头一皱略微一思忖,是了,当日被伏诛于潜江台的道长十有八九便是闯谷的吕松榛。
蔡世泽曾说,他与吕松榛在将军府住了半年,一起共事,父亲怎会不认得吕松榛?
难道父亲知道吕松榛所为何而来,故意与之一战?
但那日父亲受伤蹊跷,不日便逝去,紧跟着谢闰便指引他们找到了剩水残山图藏身之处,难道冥冥之中,两者竟是同一个圈套?
看来需速速回鱼渊谷一趟,陈年往事疑云密布,刻不容缓亟待解决。
他在沉思时,郎棋昌已经平复了心境,朝里屋一瞧,闷声道:“阿姐怎么了?怎得好端端晕倒了。”
谢耘解释道:“她肝郁气滞急火攻心有点发烧,我给她服了清心丸,暂无大碍,现下已经睡下了。”
“也是,你是不知道,阿姐如今每日稍不留神就要生病,身子骨脆弱得很。”
谢耘眉头一动,“她, 这么多年过得好么?”
“若说不好吧,逢春堂算是名满天下,你定是知道的,这全是她的心血。”郎棋昌叹了口气,“若说好吧,我小时见过她的样子,现在的她反而像个空壳子,旁人看来只当她是好的,哎……我也说不准,你若在她身边待几日便晓得了。”
郎棋昌遗憾道:“可怜阿姐一身得功夫,只能口口相传给我。”
谢耘默了一会,身后攥紧的手慢慢舒展开来,他正色道:“也好,她曾经的功夫不说出神入化,也是登峰造极了,跟着她多学学,可是受益匪浅。”
又提醒道:“此刻要带她回去么?”
郎棋昌抿了抿嘴,眼眸流转在谢耘与程克青之间,轻声道:“嗯......我都行。”
“那便现在就接她回去吧,我今日还要赶路,行程繁忙,就不送了。”谢耘眼神朝无澈一点,“你去送送。”
不曾想,无澈和郎棋昌闻声仍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郎棋昌满腹疑惑,“你为什么要走?”
“我来昶州是有要务,现在已解决,谷内尚有要事等着我。”
“你们难道不一起走么?”
谢耘闻声冷笑一声,“你觉得她会走么?”
“嗯......确实不太会啊。”郎棋昌摸摸鼻子,尴尬道:“可是...可是...”
谢耘沉声道:“我同你阿姐缘分已尽,以后便是陌路人,若你日后有难处,可随时来鱼渊谷寻我,”
郎棋昌面上如常,轻轻“嗯”着应答谢耘,脑子里却是绞尽脑汁,终于计上心来,他压低了声音朝屋子里轻声呼唤道:“阿姐!阿姐你醒了么?若是醒了,谢哥哥让我来接你走呢!”
屋子里悄无声息,仅仅余下均匀的呼吸声,程克青在三人的注视下,又翻了个身接着睡下了。
郎棋昌面露难色,“阿姐起床气可大得很,我不敢招惹,这样吧,就让阿姐在你这儿歇着,我明日就来!”说完竟好似害怕谢耘牵扯住他,郎棋昌足尖一点,身轻如燕飞上檐,隐入夜色了。
紧接着夜空一声口哨,松园外的马车跟着奔走了。
无澈很有眼色地躬身道:“谷主,时候不早了,你早日歇息,我也去睡了。”
他像是有意同郎棋昌比试轻功高低,跑得只比郎棋昌更快。
谢耘站在原地定了一会,一抬掌风熄灭屋内的烛火,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
四遭恢复了安静。
其实只要谢耘留个心思,仔细瞧一瞧程克青,便会察觉,沉睡之人的睫毛是不会颤动的。
程克青醒来时便听见郎棋昌问谢耘为何要走,她身体僵直躺在床上不敢动弹,脑中却翻来覆去冥思苦想,一刻不得闲。
直等得谢耘关上门才睁开眼睛,黑暗中听得门外,谢耘在低声吩咐丫鬟收拾侧屋的床榻,看来今日他是不走了,要去侧屋入睡了。
窗子上松树影影绰绰,在月光照拂下倒影在程克青的脸上,恍恍惚惚之间,她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在临阳山,郎棋昌家的长榻上,横梁上晒的干辣椒也是这般摇摇晃晃倒影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