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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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家中尚有妻儿老小,只不过如何判定这人是不是扯谎的,他狐疑的重新扫视起了崔云归。

    这次他的目光不再集聚在崔云归的脸上,于是便很快注意到了她的耳坠,白玉质地,色泽莹透纯净,一看便知绝非俗物,光是这个耳坠,他的怀疑就打消了大半,只是他还是不甘心,目光一转,打上钱财的主意

    “我不动你行,但她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她不过一介娼妓,老子出钱睡她有何不对?况且她借了我三两银子,老子睡她一回抵四十文,她这是在还债!识相点的你就给老子滚远点”

    崔云归岂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举着棒槌侧眸低头向地上的妇人求证,妇人眼神闪烁,哭的梨花带雨,崔云归意会到了其中的意思,单手摘下了一对白玉耳坠丢到了男人脚下

    “这对耳坠价值四两银,足以抵债,从此以后这位夫人与你再无纠葛,若你再借机行□□之事,我定饶不了你!”

    得了钱,男人不复凶恶,转而奴颜婢膝

    “是,是,夫人放心,我决计不会再来缠弄她”

    用钱财换平安,崔云归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她疾言厉色

    “还不快滚!”

    男人把耳坠小心得揣进怀里,提起裤子心满意足的走了。崔云归疑心男人有诈,在男人走后还举着棒槌出去查看一番,确定了男人真的走了,崔云归才把棒槌丢在地上。

    丢开后崔云归才发觉掌心火辣辣的疼,摊开手掌一看,掌心连带着五指,都被磨得通红。

    崔云归吃痛的曲了曲手指,回头想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妇人,妇人却早在崔云归出去查看情况之时站了起来,并收拾妥当了。只不过这崔云归一转身她又重新跪到了地上,可劲的往地上磕                                                头,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叩谢夫人,夫人大恩大德,我永生永世都记在心里……”

    “夫人何须如此,快快起来”

    有很多人拜过崔云归,或感谢她的恩赐,或祈求她的宽恕,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有求于他,崔云归以往都能安心的受着,唯独现在,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妇人犹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崔云归无奈,蹲下身掏出锦帕,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把锦帕摁上了妇人的脸。崔云归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妇人顿了一下,片刻后又扶住她的手哭的愈发厉害,她并没有放声痛哭,她只是将脸埋进锦帕里,崔云归也只是感受到了锦帕被眼泪慢慢浸湿。

    许是妇人很久没有痛快地哭过一场,这次她哭的彻底,哭的崔云归蹲着的腿都麻了。放肆的哭过后,那些藏匿好的情绪便如同如同洪水冲垮了堤坝,倾注而下。

    情绪烘托至此,徐三夫人搬过厨房里烧火的小马扎,两人对坐,崔云归缄默的听着徐三夫人诉说属于她的人生

    “我本是一个浣纱女,父母一共生了五个,只养活三个,我在家中排行老大,底下还有两个弟弟,长到十五岁时,被父母用六两银子卖给了徐郎,徐郎在家中行三,幼年丧父,十四岁丧母,两个姐姐都嫁到外地去了,生活也不尽人意,好在徐郎幸得贵人相助做了卖货郎,他无牵无挂,人又踏实肯干,年纪轻轻就攒下一笔钱财,这个小院便是他买下的,早些年我与徐郎刚成亲那会儿生活还算富足,直到五年前的一个冬日,徐郎挑着货担出去叫卖后不见踪影,第二日傍晚,我才同人在冰窟里找到他,一看才发现他的手脚皆被打折,我变卖家产竭尽所能才救回了徐郎一条命,但因救治时间太晚,寒气入体太盛,徐郎腿脚再不能走,也由此染上咳疾,久治不愈,只能日日用药温养着,这药不算贵,一日两日没什么,但长年累月如此,我……亦是有心无力,夫人,我实在走投无路才会做出那等见不得人之事!”

    如所有听客一样,崔云归基于自我认知内有自己独特的疑问

    “夫人何不去做工?”

    徐三夫人苦笑:“夫人身处高位自然不知我的难处,因着徐郎病重,我不得入府为奴为婢,便只能去茶馆饭店讨份工做,但他们欺人太甚,一样都是打杂做事,甚至女子所司职务更为繁琐劳累,男子一日一百二十文薪酬,到我们女子手中只有堪堪七十文,一日的开支都是不够的……可怜我的孩,几年不识荤腥滋味,六岁大了竟比四岁孩童还不如”

    崔云归羞愧难当,往日嗤笑书中“何不食肉糜”,不曾想今日自己也成了晋慧帝,她生硬的转口

    “你官人可有说是谁把他手脚打折的?”

    徐三夫人摇摇头

    “我每每问起他只说天下不公,别的一个字也跌不出来”

    说到这,她又流下泪来

    “我知道徐郎他是怕连累我,他是怕我知晓人后去找那人要说法,可他又怎知,就算他不告诉我、不连累我,我的日子也是寸步难行,如今还……,说起来,终究是这个世道对我等贫苦女子太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