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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舅舅教他练武,教他用剑。
他从不对他从不假以温柔,他总是那么铁面无私,落下来的鞭子也从不手软。
如果不是母妃告诉他舅舅是爱他的,他会以为这是一种酷刑。
于是,他又觉得爱是一种被期待包裹住的酷刑,它以爱之名在设一个很遥远的伏笔。
在他的身上,爱已经如此模糊。
在别人身上,更让他觉得残酷。
母妃渴望父王的爱,所以她这一生十分曲折。
容妃对刘秉川的爱,欲望的投射鞭笞她,也吞噬她。
舅舅对家国的爱,让他前程尽毁,死于社稷。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爱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想起来就让人枯萎的东西,他早已经在选择杀人与被杀中获得了恐怖的生存意志。
人在渴望爱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爱需要畸形的着陆与附庸。
他摈弃这些之后,才得以自保。
他想起自己刚回王宫时,用利剑刺向父王的时候,他不是在帮年幼的自己复仇,而是一种征服。
一切的阻碍只是利刃还不够尖硬,手段还不够残酷!
过去的一切,对他来说不是安慰也不是附庸,更不是精神上伟大的创造,它是跗骨的尖钉。
他是爱与恨的矛盾体,一切往日的幽影,让他学不会爱也学不会恨。
于是他只是轻轻地说:“我不知道。”
九方书等他的回答都快等睡着了,她眯着眼睛,笑地得意:“方才我们已经看了呀,爱就是亲,爱是抱,爱是心肝宝贝。”她循循善诱,“爱是把我的命都给你。”
延陵西沉默了一瞬,然后冷笑出声:“淫词艳语,肉.欲痴缠,算不得什么爱。”
九方书回想那个场景,觉得他形容地很贴切,不过她还是觉得他总结的不对:“他们都从里面获得了爱,怎么不算爱呢?”
九方书牵起他的手,举起来,借着他的手指数了数,补充道:“连着今日晨起,他们就说了不下十次心肝宝贝我好爱你。”
她等了好一阵,没听到延陵西反驳,她听着他并不算平稳的呼吸声,知道他还没睡着。
她于是用激动又跃跃欲试的语气继续问:“我们共享爱的滋味吧!”
黑暗里传来一声下意识的疑问:“如何共享?”
九方书凑过去,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这样。”
她这次没这么好运,被他提着脖子就丢了出去。
他又是这样,亲他就翻脸。
九方书脑子清醒了点,她觉得今日的自己实在算得上得寸进尺大逆不道了。
今日经历的事太过玄幻,这王宫的空气里好像浑浊着引人意乱神迷的东西。
她老实地爬回去,然后安静地躺在另一头沉沉睡去。< /p>
九方书因为累极了,睡得十分香甜。
延陵西被逼得几乎一夜未睡,天刚蒙蒙亮时,他便起来上朝去了。
九方书今日有大事要做,她给的期限已经过去,容妃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她必须去触碰容妃的禁忌。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必须要让她见到棺材。
替她送信的人回来,道刘秉川已经应允,正在递折子往王宫里来。
九方书早早地就在英武殿等他,他心心念念的神蛟和圣女,都在这里等他入网。
午时过半,人还未来,九方书已经翻来覆去地玩了十方好几遍。
她等地实在无聊,命人出去探明情况。
她吩咐好一切,目光落在英武殿最上方的王位上。
这座黄金铸就的王位,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只要坐上去,万里江山和天下子民,就都是她的!
九方书想得入迷,突然听到延陵西的声音。
“午时都已过了,如何不回去用膳?”
九方书回头看他,他站在英武殿的正门口,背着正午的金光,蒙上了一层厚重又矜贵的光辉。
他才是这座王位真正的主人。
九方书小跑过去,她抿嘴道:“我在等刘秉川。”
他的脸色不算好:“为何等他?”
她不希望自己变成一枚弃子,于是避重就轻地解释道:“他要娶我,所以托容妃游说我,我不同意,她就威胁我,所以我要吓唬吓唬刘秉川,给容妃一些警告!”
延陵西脸色稍霁,轻哼:“如何吓唬?”
九方书旋了个身子,从腰间取出一串银铃,她娇娇俏俏地笑:“自然是用神蛟。”
说罢手腕轻晃,银铃有节奏地响了三下,巨蛟猛地跃出水面,它头顶和胡须上的水滴疏疏往下掉,看起来生猛无比,却眼神老实呆滞地看着九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