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可恶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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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也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

    又或说这种不成文的规制于男人无效,但女子的身体若给男子碰了,通常是说不清的。

    不过方才只是意外突发,你傅大人虽碰了黛窈身子,但她是我未婚妻,你千万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其二,则在于傅湘前这个人本身,乃近年来朝堂拔地而起的新贵翘楚。

    据说出身寒门,家世不详,却在极短的时间内爬的最快也爬得最高。是满朝文武即便不拉拢,也谁都不想得罪的人。

    三年前他会试中举,后参加殿试。对大雍时政、军事、民生等问题之见解,深得时任考官和阁臣的欣赏。

    待阁臣初审之后,将策文送去帝王面前复核,却惹承明帝大怒——因文章虽提出时弊,及应对方法,底色却将“矛头”隐晦地对准了皇室。

    当时知情人都以为此子会丢了仕途,不免可惜。

    不想面圣之后,傅湘前被皇帝点了探花。

    彼时十六岁。

    如此少年英才,百年难遇。照理该进翰林院走文士之路,论资排辈等着入阁。不少家中有女的大臣都寻思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来个“榜下捉婿”了。

    但当时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承明帝盯着傅湘前的脸端详许久:“听闻你家中清苦,却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意在何为?”

    时人读书无非是想做官,出人头地。

    傅湘前却答得更加具体:“想将来掌大雍律法,端坐明堂,洗冤屈,断曲直。为天下遭受不公之人争一份尊严和公道。”

    “掌律法?口气不小。”

    沈玖问他:“你何来的底气,所求公道便是世人想要的公道?”

    少年人抬眸。沈玖看到的不是青涩锋芒,嫉恶如仇,而是一种更加隐晦的,似有什么深切刻骨的事物在他眼中燃烧。

    他答:“试试便知。”

    沈玖复又盯着他的脸端详许久,视线停在他眼尾那一点朱砂小痣上:“朕给你三桩案子。”

    一涉贪腐,一涉国子监学生,一涉天家外戚。傅湘前都办成了,耗时半年雷厉风行,手段之利落,加之初生牛犊不怕虎,致六部几乎空了一半。

    便是这三桩案子,令满朝文武谈之色变,也令傅湘前年少成名。

    皇帝满意极了,让他驻留京中,顶了空缺的北镇抚司使。

    要入金鳞卫,按流程得先考进武选司,武考包含马站、步战、弓箭骑射等。沈玖本来默许跳过这个流程,不想傅湘前一举中了武状元。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无不道这人祖坟冒了青烟。

    因过于出色,家世背景却挖不出个所以然来,京中一度流传过许多关于他的话本。最多的一种说法是傅湘前原乃战场孤儿,后被如今的吏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贺兰明捡到并看中,私下收做了门生。

    个中细节谁也不清楚。

    后来一次天家祭典,沈玖遇刺,傅湘前舍命相救。这一遭后,他又被提拔为皇权特使指挥使。

    除被赋予先斩后奏之权,沈玖还予他下摄三法司,有权过问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一切案件。

    如此特权和殊荣,几乎史无前例,可想这人年纪轻轻得圣眷宠信到了何种地步。

    这样一个人,沈延歌也曾有拉拢之意。

    知人喜恶,对症下药,通常最好办事。然而对上这个人,不止瑞王殿下,其他有心攀附之人也探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女色酒财一样不沾,名画古董讨不到意趣,风月犬马视为无物,功名和权力人家已经有了。

    倒是有人考虑过从他身边人下手。

    可此人常年孤身一人,据说父母双亡,无所谓宗族,不知其来历。尤其他十二岁之前的人生,更如一个谜团,连他府上的亲信也不甚清明。

    至于结亲这条路子,就更一言难尽了。

    ...

    风吹夜影,鎏宵台灯火煌煌如梦。

    听罢沈延歌一番说辞。

    傅湘前指节摩挲酒盏,神色辨不出喜怒。

    以为他会和往常一样,以“帝王安危、职责”等说辞拒了这杯酒。

    不想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嗤。

    男人唇齿轻启:“无人可代。罪无可恕。”

    简单八个字,似在回应“若她有失礼之处,本王代她向大人赔罪”。

    沈延歌微觉讶异,正不解其意,面前人已然悬腕举杯,一饮而尽。

    那个幼时卑微的仆童,被踩在脚下践踏的仆童,早就该死掉的仆童,忽然从他脑海中现身出来。

    拉拉他衣袖,怎么办。

    她很快就要做别人的新娘。

    傅湘前撩唇,心下冷冷一哂: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