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长命锁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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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的。”

    姬元徽又问:“要扎多久?”

    大夫答道:“两刻钟。”

    他等大夫拔了针,收拾好东西离开时起身相送。走出几步后,他才问道:“老先生,我夫人的病怎么样?”

    大夫说的很委婉:“少君心气郁结的病症已经积攒了短则数月多则数年,自然不是三五日便可治愈。既是心病,药石所能改善的地方便实在有限,王爷若能在少君身边陪伴开解一二,恐怕比老夫的药要有用的多”

    将大夫送走,姬元徽折返回去,倚在房门口。

    阳光很好,细小的尘埃无声飘动着。裴煦坐在那里动作很慢的整理着衣服,脸上并没有表情,眉尾垂着,整个人笼在一层无言的痛苦中。

    他独处时都是这样的神情吗?

    姬元徽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因为裴煦见到他时总是在笑而忽略掉了什么。而他忽略掉的东西,足以让他痛苦后悔一辈子。

    裴煦看到了地上被阳光拉长的影子,抬起头来便对上了姬元徽紧蹙着眉担忧自责的脸。他怔了下,然后微笑起来:“殿下怎么了?”

    裴煦笑起来很温柔,整个人像是突然从美人图里走了出来,骤然便生动了。而他在人前又时常在笑,这份生动迅速把他的愁郁遮掩去了,让人下意识便忽略了他的脸色其实很白,唇色很淡,他并不总是开心。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                                                …”姬元徽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想起来,我从陇西回京后,你给我做伴读那两年。那两年你还在裴家,日子过得很难吧。”

    “还好。”裴煦语气平淡,“他们还指望着我嫁到殿下府上给他们当内应,所以日子也还说过得去。如果说有哪里不好,大概是我见了他们心里便觉得恶心吧。”

    姬元徽坐在了他身侧,语气很轻:“不高兴还要笑啊?”

    “有什么办法呢。”裴煦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绪,“得讨生活,让他们看着顺眼,从他们手底下活下去。万一他们看我不讨喜另择人选,那我便前功尽弃了。”

    “难过为什么不和我说?”

    裴煦弯了弯唇角,似乎对从前的事已经不是很在意了:“其实有些分不清了……浸在这种情绪里太久了,自己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平静还是难过了。”

    姬元徽沉默了会儿,将手中攥得温热的长命锁露出来,轻描淡写道:“随手买的小玩意,坐过来点,我给你戴上。”

    裴煦伸手去摸从他脖颈间垂下来长命锁,东西还温热着,带着姬元徽的体温,显然是握在手中摩挲了很久,若是随手买的,不可能这般在意。

    是因为昨晚他梦魇,所以今日一大早出门为他求来的吗?

    裴煦微微抬眸,姬元徽还在蹙着眉研究绳结该怎么系才结实。神情认真得很,仿佛做的是什么天大的事。

    像是水面上落下一片花瓣,裴煦心头有涟漪轻轻漾开,一圈又一圈荡开成一片。

    “好了。”姬元徽将绳结系好,退开。

    裴煦笑意清浅:“殿下居然信佛吗?”

    姬元徽想说这是道观求来的,求的不是佛。但又觉得解释太多会显得很蠢,于是只说:“不信,我只是觉得你戴这个好看。你信这个?”

    裴煦摇头:“我也不信,我只信事在人为。”

    姬元徽摸了摸他的脸颊:“求神拜佛的人那么多,也没见这世间的灾祸因为谁而停下。”

    他靠近过来,低头温存着在裴煦唇角碰了下:“下次再做噩梦就喊我吧,神佛没有救人的善心,但是你家殿下有。”

    裴煦颤着眼睫,轻声应道:“好。”

    姬元徽抱着他黏黏糊糊亲了会儿,声音很温和的开口:“我告了几日假,前些日子太忙了抽不出身来,最近总算得空了。正好也快到你生辰了,空出时间来陪你好好玩几日。”

    裴煦仰头,怀疑的目光注视他。

    姬元徽轻咳了声:“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会被小情小爱耽误正事的人吗?真的是最近恰好得空,绝对不是单纯为了陪你。”

    裴煦问:“真的?”

    姬元徽笃定点头:“那必然是真的。”

    裴煦似乎还有疑虑,姬元徽使劲抱住了他,晃了晃:“快想想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要我陪你做的事,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每当姬元徽黏黏糊糊贴着他的时候,裴煦总是会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他们刚认识时,十几岁的那个姬元徽。

    那个满口“管你什么事”“关我什么事”,脾气很大对他很凶的姬元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