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旖梦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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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太极殿的琉璃盏和地灯大部分熄灭,只留寝房内的两支,隔在蜀绣千里江山大屏风外,幽幽照着一小方天地。

    天子躺在龙床,幽暗里的光线里,五官更显俊美深刻。而金丝软枕边,摆放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木鸭子。

    木鸭子一动不动,而天子亦长睫闭合,面色沉稳,谁也不知,他正做着,一个旖旎的梦。

    梦里女子从他腿边出现,沿着他矫健的身躯,柔若无骨地爬上来,悬在他面前,绿衣,雪肤,红唇,好似绿荷中钻出的粉白菡萏。

    柔雾一般的浅绿腰带,束得她的腰身极细,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因跪伏而垂落的绵软,似有似无触过他的胸膛。

    她微翘的眼尾勾人,含笑的唇角,也勾人。伸出柔白手指,极轻又极缓地从他眉骨划过,描摹高耸的鼻梁,最后落在薄唇上,带起一路酥/麻。

    “阿禾,你真好看。”她的声音柔媚,娇软,让人忍不住想试试,能说出这样话语的唇,是不是一样柔软。

    女子低头,先亲在了他的唇上,让他的呼吸瞬间沉重、发/烫。

    他使了一点力,颠倒两人的位置,将人摁在身下。

    或许他骨头硬了些,力气大了些,惹得人蹙眉娇呼,“阿禾,疼。”

    “疼就对了,”他毫不克制地舔/咬/她的唇瓣,剥除拢着她玲珑身姿的绿意,“这是惩罚。”

    她诱惑他,又抛下他的惩罚。

    女子轻颤,抬手不知是想推开他,还是揽住他,却被他拉住纤掌,从腕间青紫,一路亲吻                                                着往上,在藕白含粉的肌肤上,吮出更多的,花瓣一样的痕迹。

    “阿禾……”他不顾她的低泣,用力吮/咬她纤细、却又透出绯红的锁、骨,攻进她最薄弱的低陷。

    不知疲倦,快意非常。

    他脖颈的汗落到她脸上,同她晶莹的泪混在一处,被他吻进嘴中,又喂入她红唇,最终咸涩被餍足的甜美取代。

    天子醒来时脸色很黑,一腿放直、一腿屈起地坐了许久,沉默不语。

    天子鲜少有这样不动话语,也不动神情的时候,一时显得格外威严,压得值夜的宫人脊背更弯了些。

    久到宫人快要承受不住发着抖跪下的时刻,皇帝终于出声,“备水。”

    宫人退下去安排,皇帝则转身抄起枕边的木鸭子,用力捏了一把它扁平的长嘴,冷冷想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来道歉?

    那么聪明的人,书抄不完,该知道来向他求饶罢?

    而稍早时候的韩府,韩静探望过年少的弟妹,满头狐疑地来到韩青房中。

    午后的事情仿似还历历在目——覃姐姐认错了人,对皇上言行冒犯,而后皇上罚人,为了维护龙威还下令众人不许声张。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但韩静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为何皇上不躲开?为何福安公公要阻拦兄长?又为何,皇上说的是“与你不熟”,而不是“你认错人”?

    韩静本想问问韩青,毕竟兄长是皇帝曾经的伴读、如今的近身侍卫,两人相熟得紧。

    但她进入房内,发现韩青正在收拾行李,不禁一愣,“哥,你要出公差?”

    “嗯。”烛光下韩青的脸俊秀而冷清,利落地将叠得整齐的衣衫装入包裹,简单应了一句,“明早出发。”

    将军府没有主母,韩静兄妹四人早没有母亲,于是韩静便帮兄长整理起来,也没追问出的什么公差,毕竟可能涉及皇帝的秘密布置。

    反倒是韩青忽然问,“今日与你喝酒的姑娘,姓覃?”

    韩静感觉到一股难得的默契,顿时兴奋起来。她本是爽朗的性子,在兄长面前更显活泼,“对,她叫做覃窈,是秦尚书家走失的嫡女。你也觉得她与皇上的关系奇怪是罢?”

    否则以她兄长那闷葫芦的性子,怎会随随便便对一个女子产生兴趣,进而发问。

    但是韩青没有响应她的兴致勃勃,倒是出了神:所以几年前皇上令人找寻的女子,就是她?那日公主府牡丹宴,令皇上举止异常的女子,也是她?

    韩静正腹诽着兄长扫兴的个性,又听韩青问,“你怎么认识她的,还凑在一起喝酒?”

    韩静便将白日的种种,事无巨细地讲给了韩青听,连带着对钟三郎不为人知缺点的感慨。

    多年兄妹,韩青早已练出了,从妹妹的长篇大论中提取关键的能力,疑惑道,“相看人家?”

    韩静点头,“嗯,秦家人说覃姐姐年纪大了,催她嫁人。”

    所以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皇上?韩青短暂地犹豫了一瞬,打定了主意:公事要紧。

    见韩青沉默,韩静抱怨道,“你刚刚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却不告诉我?”

    韩青转头看向妹妹,一脸冷静,却是说,“好好照顾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