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阿禾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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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去请裁缝了,说多给姑娘裁几身衣裳,过几日的牡丹宴,咱府上的姑娘啊,都要漂漂亮亮地出去。”

    这李嬷嬷和周氏倒是像,嘴皮子动人。心知周氏只是怕自己宴上寒酸,父亲那里不好交代,覃窈平淡地笑了笑,“有劳嬷嬷,替我与母亲道谢。”

    李嬷嬷身后的侍女抱了两匹布过来,一匹湖蓝,一匹葱绿,覃窈看了看那布匹,没说什么。裁缝又给她量了身。

    忙完事后送走诸人,覃窈喝了一口茶水,询问红绣,“你可知这京中,有无什么挣银钱的法子?”

    红绣看向覃窈,欲言又止。她本想说大姑娘是秦府的嫡大小姐,哪里需要自己挣银钱,但想想覃窈回府以来诸人的态度,又觉得如此思考很有必要。

    京中花销大,即便夫人不克扣月钱,大姑娘也未必够用。虽大爷关心亲姐,但他的月饷用来养家了,他自己年纪渐长,也需左右打点,没多少能给大姑娘。

    大姑娘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此等情况,只怕得为自己筹谋一份嫁妆。

    红绣思索半晌,最后道,“可以做些女红来卖,还可以替书局抄书。”

    覃窈垂眸思虑。女红她是会的,刺绣还会不止一种针法,但她自认技艺一般,未必能卖出好价钱——何况她其实并不喜欢女红。

    “抄书的话,报酬如何?”覃窈询问。

    红绣老家的邻居,有一位秀才,给书局抄过书。红绣道,“看书籍厚度,几十文到一百多文。”

    覃窈犹豫。这个报酬并不高,而抄书累腰且费眼。

    红绣想了片刻,想到一个主意,笑道,“姑娘字好看,可给书画斋写一些。这事儿比抄书轻松,若是卖出好价钱,想必姑娘酬劳也高。”

    覃窈眼睛一亮,也觉得可行。卖字画的事情,其实以前她做过。阿禾负责写,她负责卖。只是渠县当真是个小地方,需要字画装饰的人少,且买了能挂很久,也没什么回头客,覃窈最终没挣到多少。

    但现在不一样,京师读书人多,风雅人多,需要字画的自然也多。覃窈笑道,“那你午后,陪我去书画斋。”

    说做就做,用过午膳后,覃窈与红袖坐了一辆马车——府中下人不敢明面得罪她,暗自给她安排了最旧的一辆,覃窈懒得计较。

    出得秦府,通过朱雀桥,马车来到外城。

    相比内城达官贵人府宅汇聚的森严,外城则是繁华喧闹,充满市井烟火气。这样的烟火之气恰好是覃窈需要的,毕竟开在这里的书画斋往往规格低些,更有几率买下她这无名之辈的字。

    “我曾陪大爷来过这里。”红绣指着一间挂着匾额、匾额上写着“古珍斋”三个大字的屋宇,“这里并不全卖奇珍异宝,也卖些普通字画、首饰。”

    覃窈点头,同红绣先后下了马车,进入斋内                                                ,问那掌柜是否收买字幅。

    “收的。”掌柜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高个男子,穿着文雅,笑意和气中透着精明,“姑娘学的哪位大家的字,可带了写好的么?”

    覃窈也不知自己学的哪位能人的字,她的字是阿娘和阿禾教的。阿娘的字娟秀,教她时她尚年幼,字未定型,八九岁后阿禾教她,她的字便随阿禾了。

    教她时阿禾还夸她颇有天赋,现在想想,大约是因她,有一个探花郎的父亲。

    但他没告诉过她,写的谁的字,只知是楷书。覃窈摇头,诚恳问道,“可现在写么?”

    那掌柜极好说话,立即拿了一张宣纸出来,又从笔架上挑出一支羊毫递给覃窈。

    覃窈手拿毛笔,脑中蜂拥着许多字,一时反倒不知写哪个,最后她蘸墨,在正中间写了一个“禾”字。

    掌柜看着她的字,面色渐渐凝重,道,“再写几个。”

    于是覃窈干脆在边上写了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也是阿禾教她的。

    掌柜严肃,“继续。”

    覃窈不明所以,但为了银子,将整句写完。

    掌柜拿起宣纸,将字打量半晌,与覃窈道,“姑娘稍等,容我与友人商量片刻。”

    掌柜去了堂后,留覃窈和红绣面面相觑,不知眼前是什么情况。

    片刻后掌柜果然回来,与覃窈感叹,“前朝大家欧阳昌的字,端庄雄伟,筋肉丰满,普通人能得六七分精髓已是不易,姑娘竟能得九分。不,说九分也是少了,这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欧阳昌的事,从前渠县无人说过,但覃窈知道,此刻对方是夸她的字极好、极难得。

    掌柜继续道,“在下入行以来,尚是第二次见这样的字,上一次,是当今皇上写在城楼上的……”

    覃窈觉得,这两日她听到“皇帝”二字的时刻,着实多了。紧接着又想,若她能得九分精髓,教她的阿禾又能得多少?

    想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