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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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图养大两面宿傩》 

    我回头一看,这小子正抓着兔子式神的脑袋往嘴里塞。

    手下的毛笔一挥,纸上的墨水化作绸缎将阿傩抓回来,樱色短发的男孩当空飞起,惊喜的哇哇大叫。

    兔子式神落在地上,甩甩沾满口水的脑袋,继续老实切菜。

    “阿傩,安静点。”我点了下他的脑袋。

    咒术师的话语是有言灵效用的,也称作为咒缚,刻意将咒力化作言灵的引导下,阿傩挥舞着手试图挣扎,最终抵挡不住睡意昏在他脚边。

    两只兔子式神极具眼色的蹦过来,小心翼翼搬离开脚边,我继续画符,瞥了眼,式神正哼哧哼哧挪动着婴孩往衣柜里塞。

    养孩子是极为麻烦的事情,我记得这么大的孩子是要喝母乳的,可他只有肉汤喂,本以为阿傩会接受。他长得怪模怪样应该很好养活。

    但阿傩吐了一身,我才明白阿傩目前喝不了肉汤。

    我不喜欢去京都的,京都里熟人太多,几张符纸烧下去七八个死的都是我认识的人。遇到了实在难堪,可阿傩又必须喝母乳。

    最终决定还是到京都找加贺敦仄解决问题,就算他不想见孩子,母乳也得给弄些,不然怎么喂养阿傩?

    去之前已经想好,若是加贺敦仄不管,我就命式神将阿傩扔到加贺敦仄授课的咒术师寮外,生父都不在意自己骨肉的话,何必再管阿傩的死活。

    召唤出鬼车,临出门前还很踌躇,用幻术遮挡了本身。

    京都还是那个京都,哪怕现下是冬日街上依旧人满为患,我已经许久没有踏入这里,眼中有着怀念,也有些许畏惧。

    经过坐落森严大气的咒术寮门时才发现,哪怕不是我长大学习的那处寮院,我的心依旧对这种建筑有恐惧阴影,被同伴戳着脊梁骨骂废物的耻辱回忆浮现。

    而我最讨厌的男人禅院善弥,撑着那把黑骨折扇端立于人群最高处,折扇挡住大半张脸,深瞳无悲无喜。

    我确实是废物,拔除咒灵不成反而被诅咒吞吃大半咒力,挖去一只眼珠,苟活着试图回到寮里讨点封赏。

    但是没有,没有!

    【贱民就是贱民,快看看五十铃的样子,还不如死在咒灵手里来的痛快,至少天皇大人会垂怜他个名号。】

    【五十铃家这次丢尽了颜面啊——】

    【禅院卿,为何要救这个废物?实在是太善心了——】

    【因为不鸣他……】

    禅院善弥嘴巴张合,说什么我听不见,早在他们咒骂我该死的瞬间,负面的情绪席卷而来,那是汇聚了寮外嘲讽我的每一个人的恶意。

    咒术师的言语是带着咒力的,我被滔天的恶意击中,口吐鲜血。

    他们以为我是急火攻心,气急了才会这样。

    但是那些灰色黑色,赤红的,带着腥气的咒力奔涌而来,才是使我吐血的真凶。

    不能再呆下去了

    我拖着断腿转身而逃,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留下去会被诅咒而死!

    推推搡搡的穿过人群,试图平复自己不稳定的心神。

    身为咒术师不能被情绪所左右,我谨记。

    可当我来到加贺敦仄门前时,却被仆人告知导师已经搬离了京都。

    开什么玩笑!

    他的氏族还在京都里,他要搬到哪里去!

    我逼问那个仆人,仆人被吓得握紧了扫帚,断断续续的讲明了一切。

    原来早在加贺敦仄抛弃阿傩的那天夜里他们夫妻便离开了京都,诞下阿傩那种怪物,加贺族家主原本是决定处死阿傩。

    奈何加贺敦仄的妻子对这孩子还存有慈心,夫妻二人考虑过后将阿傩扔给了我,可违背家主命令的下场他们也无法承担,便连夜驱车离开京都。

    对于普通人家,如果生出阿傩这种怪物扔了便是,日后大多会变成村子里的奇谈。

    可对于在京都历史悠久的咒术师世家来说,是耻辱中的耻辱,咒术师信奉神明,八百万神明立于高天原之上,而他们的信徒却诞下了异形。

    不管是对于咒术师这个身份,还是加贺氏族来说,都是必须抹杀的耻辱。

    一瞬间算清了这些大家族们心中的计较,松开那仆人的领口,思索过后赶回家中。

    我要扔了这个祸害。

    我才不要为了这个小怪物得罪京都的咒术师世家。

    然而,就在我踏上鬼车的那一刻,冷泉般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五十铃卿。”

    我回头,鬼车急促的哞了声。

    纤细修长的指尖握着一柄黑骨折扇,狐狸般狭长的眼眸中居然透着几分仙气,墨色的长发规束于脑后,素色的和服尾摆落在雪中,木履踩踏在堆满积雪的地面上,沙沙作响。

    品行如松,澄澈比雪。

    是禅院善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