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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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嘴最会骗人,年幼时就个小骗子,刚才亦如此。其实你根本不在乎那女人的死活,也不在乎这些仆人的命。可你偏要违逆我的心思,看我气到发疯,很有趣吗?”

    “这是我唯一的乐趣啊,除此之外,我在兄长身上感受不到其他乐趣。”

    我搬了些炭加道暖炉中,将庭院的拉门关紧,以防冷风钻进屋子里欺负这位嘴巴刻薄的病人。

    “我不允许你见合,可你还是去了。”他轻声道:“结果如何?”

    “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养子,那位贵女没有看上我。”

    “真遗憾。”他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你这残缺的身体,如果是个女人,就不必烦恼这些了,京都内多的是只看脸蛋的蠢男人。”

    “为什么不是你?”我冷笑。

    无惨说:“我这孱弱的身体可无法孕育后代啊,应该是你才好。”

    他的手指点了下我的脖颈,轻轻地按了下,指腹陷入皮肉的触感很美妙,软的如同那夜深入抚摸过的狗尸,一点点滑落,隔着一层单衣,指尖停留在我的腹部。

    “和你结合诞育后嗣,父亲应该会很开心,最大程度保证家族纯净的血脉的同时,还能更好掌控你。”

    他的眼中满是傲慢和对我的轻视。

    “所以,你怎么不是女人?”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啊,大概是因为我并非为你而生吧,不能如你的意愿。无惨,我不会因为你的喜乐而喜乐,不会因为你悲伤而悲伤,甚至你在病榻上缠绵痛苦时,我也无法共情。只有厌烦和苦闷的情绪会为你而生。”

    无惨抬眼,撞进了我的淡漠而平静的视线中。<                                                /p>

    他面上装作平静不屑,心中却因为我这番话激烈的翻腾,每一次呼吸都是在克制,克制着想要撕裂开我的暴怒心情。

    一圈,又一圈。

    如同呼吸般自然,那些阴险狠辣的念头在无惨脑子里转悠。

    他怎么敢的?

    怎么敢如此直白坦然的说出这话?!

    无惨绝不肯承认他被我这番话伤到了。

    但他此刻遮掩不住的表现,和粘稠的杀意都在散发这个信号。

    我理解他,当然很清楚他的内心所想,我和无惨都是很难改变自己想法偏执的人。

    有时候看着他,就好像在照镜子。

    不过大多时候,我不会把这些伤人的话宣之于口。

    我的注意力放在无惨微微扭曲的脸上,在巴掌即将贴到脸上前,恭敬地垂下头颅。

    “我说笑的,兄长大人。”

    所以,将玩笑当真的人才是输家。

    “演得不错。”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拆穿入腹。

    ——————

    随着年龄增长,无惨清醒的日子越发减少,也很少走出庭院,在过道坐一坐歇一歇。

    上一次带他出游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现在的他连看花开和春日阳光都做不到,更多时候窝在软被里,被三五个火炉簇拥着。

    他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唐国请来的三位医师离开了两位,只有一位还愿意为无惨看诊。

    尽管医师嘴里没说出什么确定能医治好无惨的话,我们心底还是燃起了希望。

    无惨嘴上没说,但他庭院里侍奉的仆人心中都很清楚,如果他死了,这些仆人们都得随葬。

    他就是这么残忍,不讲理的男人。

    哪怕到地狱也要拖走十几条人命。

    回来的路上我买了些松子糖,用油纸布包了四五包,分给院中的仆人们,给无惨带的那包是单独放的,以防他不喜欢,每种味道都挑了些。

    无惨已经入睡,睡相酣甜,少见的不是皱眉难捱的睡颜。

    “医生,他的情况如何?”我走到医生身旁坐下,轻声问他。

    “无惨先生的病情已经控制住,这段时间不会再发作了。”医生说道,“由于之前的医师误诊,致使无惨先生病因恶化,痊愈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做到延缓。”

    我瞥了眼身后熟睡的无惨,心中好像空了一小块,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如何应对。

    尽管平时嘴上老诅咒着他赶紧去死,情况不妙时还会动手。

    可这十九年来的陪伴,我是真的...真的有些舍不得他。

    “有没有办法延长他的寿命,不管是多么名贵的药材,我都能为您寻来,请您尽全力医治他。”

    “我还有多久时间?”

    猝不及防,无惨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扭头,只看见他红色的眼眸里掺杂着戾气,气势骇人。

    “九个月。”医生说道。

    屋内气氛冰凉,就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