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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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肚里背出个蛇仙君》 

    此刻的吴瑧,在镜中经历千眩百晕。

    这次转移地理位置的情况与上两次截然不同,之前眼前一片灰暗,仿佛跌落茫茫星辰。

    这一次能清晰感知到周围景象的变化,身在镜中仿佛窝在透明水母肚子里,外界的一切漾在水流波纹中,恍若白鹇游于湖面,观摩湖下的生态。

    从尚行市一路走马观花至城市南边的老旧居民区,一眨眼进了居民区背后的大片废区,类似护楼大阵的光圈以一幢老房子为中心罩了三四百平。

    光圈边缘守着十余人,镜子高速前行的状态下,吴瑧在其中能看清他们嘴唇一张一合,耳边响起说话声,较二倍速还快些,她却能听清楚。

    “神君让咱们守在这鸦群都懒得出没的鬼地方,还不如去千廊坊鬼市瞧瞧有没有顺眼的小鬼,买来或逗弄玩乐,或入鼎修丹。”

    “我同你讲,可不能让外门弟子知晓,听大师兄说里头发现两滴神血,才换了内门弟子过来,那神血搞不好与钟山有关。”

    “两百年前便销声匿迹的钟山神族!!怎会在此地留下神血,难道真如传闻所说,钟山一族为了苟活于世成了魔修,才落得真神相弃的下场。”

    “呵,谁知道呢,凭他上古神族也好,魔修也好,苍崇便不能得享千秋万代荣光么?”

    镜子绕过这地方,说话声渐行渐远,断在瑟瑟秋风中。

    往前百余米,镜子飞到一座连着荒野的山沿边沟,突然失去电量般坠落。

    吴瑧掉出来,滚在一滩山气雾霜浸透的烂泥浅坑里。

    “咦呃——”她双眉挤蹙一线,狼狈地爬出泥洼,顺手扯了一把坡边的宽大枯黄叶片。

    手心被根筋划了一道长口子,白色细长针刺倒钩在皮肉里,又麻又痒又疼。

    “蠢笨。”

    吴瑧:?!!哪来的声音?

    咽了一口唾沫,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镜子。

    那道嗓音清冷如秋水薄冰,神鹿衔凇脆冷生津——

    吴瑧轻甩头,好像是从镜子里头传出来的。

    一时间竟顾不得先拔出手心的倒刺,还是拂去内衫上的臭泥,抑或盯着镜子。

    三件事——目前来说同等重要。

    最后,她挑了一件自己能完成的,拔倒刺。

    好容易扯了一排,手心疼得发颤,肺里爬了绒枝般丝丝发痒,连咳一串。

    “娇弱。”

    吴瑧:!!

    确定,肯定声音绝对在镜子里。

    寻常人哪能生出这种干净极致,清冷而不娘的嗓音。

    吴瑧确认这玩意成精了,还是个公的。

    刚才把它从泥里捞起来放在膝头,这会儿想把它埋回烂泥里。

    但是她不敢……

    半双腿和半个身子从泥水里出来,受了两阵扇下微摇的轻风罢了,加上不算太严重的惊惧,吴瑧猛咳起来,顾不得脏扶在滩边硬泥埂上。

    咳得一阵接一阵,气冲上头,热流要爆出脑袋般逸散开,沉到心头,差点接不上来气。

    针织衫裹了湿泥加重一倍不止,吴瑧犯病咳得没力,索性脱掉堆在一旁,想着等镜子发疯带她去别的地方再抱走。

    这会儿正值大中午,秋风打了个卷,只能吹动吴瑧额边的两缕碎发,肺叶敏感得经不得一点点扰弄,又开始不要命地咳。

    “唉!”

    这声叹息并非怜悯,十足十的冷情旁观。

    “我说,咳——咳咳。”吴瑧再也忍不住装聋作哑,“许你成精,咳,不许别人体质弱么?”

    也不知气着还是咳伤了,吴瑧嘴角溢出血丝,晕了过去。

    一双脚还杵在烂泥里。

    镜中魂丝:“……”这凡人竟能听见他说话。

    看她半死不活的样,显然寿数将尽,这样的人也配为神镜之主。

    不免感叹如今这世道,连神器也发癫。

    以往神器择主,非泽世明珠也得是道行德行双修之流,如今自降身段,遍地认主,把自己贬作没人要的废柴碎石。

    “这人与我一样,生来便是病秧子,早死也好,免得受苦。你怜悯这人才认她为主么?”

    魂丝兀自猜测,随后道:“世上可怜人多如新雨蓬蒿,你可怜得过来么?好好认认吧,谁才是你主子。”

    镜子没有动静,过了会儿,魂丝又道:“罢了,我答应你这位姑娘死后,好生将她安葬。”

    十数息后。

    吴瑧长裙上的泥巴水被镜子烘干,魂丝仍旧没得到回应。

    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问:“你究竟要如何?若无心认我,为何来我藏身之地?她是凡人,不易主,死了你也要遭道法反噬,我见你所剩神力不多了,当真看上这凡人想给人殉葬?”

    镜中空间突然剧烈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