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胎记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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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逃出火场的小木匣,将里面的资料都倒了出来。

    虽然已经翻过许多次,但边角并未因此而毛躁褶皱,可见主人之爱惜。

    “崔明安,江南泗州商贾出身。年二十,身瘦高。面白无须,纤眉凤眼,耳后有胎记。”

    参加春闱前,每一个考生都会拿到属于自己的考牌,上面详细记录着个人信息,方便官府查验。

    胎记……

    崔捷音抓过桌旁的铜镜照照,她的耳后光洁无物。

    差点就百密一疏了。

    虽然平时都有头发遮掩,但考试前的查验环环相扣,十分详细,万万不可马虎分毫。

    凝视着轻盈跃动的烛光,崔捷音的眼眸里倒映着一团火。

    不知思虑了多久,她将散下来的头发慢慢捋到一旁。

    用烛台旁边的银挑子,沾了一点刚融化的蜡油,对着镜子一抬手,就这么摁在了自己耳后的皮肤上。

    刚融化的蜡油滚烫,方一接触,脖颈上瞬间就鼓起一个圆圆的水泡。

    崔捷音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感受到水泡的存在,毫不犹豫地就把它刺破。

    用洁净的棉帕吸走里面流出来的液体后,她顿了顿,对着镜子打量水泡的形状大小和位置,继续调整伤疤的大小。

    直到和印象中,崔明安的胎记差不多大小时,方才收手。

    蜡油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上,白得刺眼。

    只一会儿,她的耳后就多了一个烫出来的伤疤,即使是昏暗的烛光下,也能够看出周围泛红的皮肤。

    崔捷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黑的长眉入鬓,凤眼里淬着寒冰。

    现在,她就是崔明安,崔新筱。

    当崔捷音在满壁琳琅的金台书院熟悉环境的时候,两千多公里的崔氏茶馆中,则是一片狼藉。

    “我们已经报官了,你还要继续动手吗?”流华挡在柜台前,柳眉倒竖。

    她没想到李鸣这次不同往常的小打小闹,而是真的要赶尽杀绝。

    “就算是官兵来了,我有什么怕的?”李鸣对此不屑一顾,“你们崔氏茶行将劣质茶叶当作上等茶来卖,严重扰乱市场,我们是奉崔大人之                                                命来捣毁你这个窝点的。”

    说罢,他看看自己身边的仆从,准备一起上。

    “是吗?”流华咬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环视整个茶行,面色铁青。

    她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邻州的官,也能把手伸得这么长了?

    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对着她们虎视眈眈,自己身后的女孩相互依靠着彼此,泫然欲泣。

    官兵还没有赶到,流华却觉得快要等不及了。

    “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李鸣大放厥词,完全不考虑任何后果,“所以你们茶行今天必须被毁掉。”

    “毁掉?”流华的脸上忽然露出来一丝笑容,在李鸣看来,有些诡异。

    他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就看到对方忽然向着自己冲过来。

    确切地说,是向着他出鞘的剑冲了过来。

    “啊——”

    流华故意凑上,让自己的肩臂被李鸣的剑划伤,电光石火间,鲜血很快渗过衣物。

    她的杏红裙衫瞬间染上刺目的殷红。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惊呼一声,完全没想到她会故意自伤。

    “你还不肯收手吗?一旦闹出人命,恐怕就算是崔孔阳,也没有办法让你全身而退吧?”因为吃痛,流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掷地有声。

    李鸣看看自己还在滴血的剑,又看看丝毫不肯退让的流华,面露犹豫。

    “官府来人了,官府来人了!”

    跑出去报官的扶柳,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她刚一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正在不断流血的流华,心下一惊。

    怎么会闹得这样大?

    “叫什么叫?”李鸣的脸涨得通红,还有一些铁青。

    扶柳依然紧紧拿着那把锋利的剪刀,丝毫不因为他的威胁而退缩。

    门口隐约传来整齐有素的脚步声,李鸣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啊!”

    见自己身边的仆从依旧呆愣在原地,像是被官兵的到来吓破了胆一般,他怒不可遏,狠狠地抬脚踢在其中一个人的后背上,斥道。

    几名高大的仆从也没有一开始的耀武扬威,而是慌不择路地挤出茶行大门,不一会儿便无影无踪。

    一直到他们离开后,流华才感受到了胳膊上的疼痛,滴落在地上的血和洒出来的茶叶混杂一起,很脏。

    “流华姐!”藏在后面的女孩们赶紧跑出来,七手八脚地想要找拿东西帮她包扎。

    “不,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