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春竹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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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袍谋:女状元》 

    “谁在店里闹事?竟敢还伤人?”

    为首的官兵看了看茶行内乱七八糟的环境,又看到了她身上的血迹,皱眉询问道。

    崔家茶行在泗州地界也是有名的铺子,加上掌柜娘子流华行事伶俐大方,他们巡检街道时或多或少喝过崔家的茶、承过她的情。

    “李鸣。”

    流华支起身子,面上作出欲哭神色,嘴上不忘小声补充道,“就是崔大人的外甥。”

    “崔大人?哪个崔大人?”为首的官兵竟是不知,泗州还有第二个崔家。

    马上有消息灵通的凑在他耳边答了:“即是临近州府的崔孔阳,崔大人。”

    “哦……”官兵语气怪异,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是那位新调任的奉祠大人吧。”他道,又斜睨一眼流华手臂上的鲜血,安慰道,“你先去包扎伤口。这件事,我会报给县令大人来处理。”

    “大人……”流华又哀哀地开口,完全一副无辜良民模样,“我们都是老实本分地在做生意,不知哪里就得罪了人家,这可如何是好……”

    她身后的女孩们也适时地插嘴:“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咱们何尝有过罪错!”

    官兵看看屋子里只有她们几个年轻的女人,想来支撑起这么个铺子也不容易,低叹一声,“你们就先关门休息几天吧,我们也会多多派人在这条街上巡逻。”

    “多谢大人。”流华见好就收,在旁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行了个大礼。

    “不必多礼,”她还在流血,官兵急忙阻止,“掌柜的快快请郎中来看吧。”

    说罢,几人转身即出,准备去捉拿逃跑的李鸣等人。

    “流华姐,”扶柳见她已经有些目眩,连忙将其扶到椅子旁坐下,“郎中等下就来了,你坐着缓一缓。”

    众人神色紧张,可独独流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资格!

    那位从京城来的奉祠大人,显然是不清楚他们这边的情况。

    江南富庶之地,但州县林立,口音殊异,各自倚江而治,散而不连。

    正如前朝的一位名相所说:“江南虽一体,然若散珠落玉盘,各自生辉。”

    甚至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他崔孔阳如今哪还有往日的风光无限呢?

    崔孔阳从京城调职回到泗州,表面上是圣上体恤老臣,让他在此安享晚年。

    可又偏偏给他安排了一个手上毫无权力的闲职——显然是暗贬。

    好不容易崔孔阳突破了文官五品的门槛,在京中爬到了从四品的位置,原本晋升道路一片光明,可这还没进一步得到晋升,就回到了家乡。

    此番用意……圣上的态度着实耐人寻味。

    流华的眼眸转了转,看着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迹。

    今天,她该给崔捷音写一封信。

    金台书院,进行身份查验后的准考生们正在四处逛逛。

    崔捷音没想到,在书院里,竟然也有一处专门卖笔墨纸砚的地方。

    能在皇家书院做生意,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商贾。

    “举人老爷,举人老爷——”身着蓝红绸衫的中年男人热切地唤道,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硕大的木箱,向外敞着口。

    崔捷音左右看看,确定对方是在叫自己。

    “老爷若是得闲,容我给你介绍一二。”

    男人满脸堆笑,却不显过分急利,熟练地开始介绍箱子里的东西,“此皆于魁星楼虔拜,且得文昌帝君开光。举人老爷用此笔墨纸砚,定能春闱夺魁”

    “他日老爷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于我这铺子也是赐福。”他越说越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崔捷音的头上就刻着“状元郎”三个大字。

    崔捷音知晓,这都是商人们的话术,但见他如此热络,也不免开口多问了几句。

    “来买的人多吗?”

    男人无不骄傲地扬起自己的下巴,“那是自然,莫说应试之人,便是书院诸生,亦皆善用铺中之物。”

    听了他的自夸,崔捷音没说什么,拿起箱子里的一支笔细细端详。

    “哎哟,举人老爷眼神真好!”

    男人的眼神始终关注着她,见她有所动作,立刻推荐道,“此乃九珍堂出品的狼毫笔,您瞧这毫毛扎得紧密,即便以手拔之,亦难散乱。”

    他伸手轻轻扯了扯毛笔上的毛,又道,“此笔使来不易散锋,考场之上运笔如行云流水,无论策论诗文,皆可下笔如有神助!”他口中所言策论、诗文,正是这科举两大考点。

    前朝皇帝素喜诗词歌赋,故诗文占比尤重。

    “然此笔在下握之手感略显不足,”崔捷音吹毛求疵,想要放下手中的笔,“轻飘飘的。”

    她幼时练字素爱偷懒,底子不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