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争执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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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徵在这一刻恍然了。
鲜红的字在眨眼之间消失,仿佛是她的幻觉。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却仍旧不能抓住关窍,感觉自己就是一方被端上桌的热菜,任人宰割。
混乱之中,有人用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触感让她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唐语蓁的话语也适时响起:“不必气恼,不听便罢了。”
她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对于那道士说的“过刚”两个字终于有了笼统的感受。
她在这种事上总是不愿意让步,非要争几句,太过执着,就是这样吗?
裴风鹤站在离她稍远一点的地方,语气中带了几分质问:“你见过他?”
“梦里见过吧。”她没心思同他多说,敷衍几句。
几个各怀心思的人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裴风鹤远远跟在两个少女的身后,想起那道士之前同他说的话。
早在他跟着唐语蓁之前,就碰见了这个道士,他说:“与其猜测,不如试探,或许不同。”
他不太相信这种东西,但是那道士说的“解惑”二字,确确实实让他心下松动了一瞬间。
试探,在她们两个人之中,他更想知道什么呢?
他最开始以为自己更想知道,到底谁跟那段时光和记忆相似。但是直到曲如桢拿着簪子刺破他的衣袖,他才发现,他可以不在乎是谁。
曾经可以随风去,甚至那份责任——也可以像她曾经说的,像唐语蓁现在说的,不必去承担。
但是他在乎那份感情,他在乎——究竟可以抓住什么样的真心。
像溺水的人祈求一个漂浮的木板,他深陷于深渊,也只是,想要一只向他伸出来的手。
试探的结果,反倒是自己先乱了心。
他好像不在乎曲如桢究竟是谁了。
就像唐语蓁之前给他那封信里的密语,说她不知道曾经,她也多半不是那个救他出雪地的人,也不想要这个联姻。
他好像不在乎曾经那个剪影了,在她咬牙切齿地说“是啊”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傲娇又睚眦必报的鲜活生命。
她的脉搏在他的手下跳动,蓬勃得像是瞬间破土而出的野草,却又努力地开出鲜花。像那束他不忍摘下的鸢尾花,灿烂又生动地开在春风里,清晨的露水从花瓣上滴落,轻轻滴在他的心间,荡起一池春水。
他到此刻也明白了,道士同他说“试探”,不是试探她们,其实反而是试探自己的心。
他看着自己手掌中留存下来的疤痕,那是别人在他身上留下的深刻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着初遇那一天,也提醒着他曾经刺骨的疼痛。
他虽抱着这种期望,心里却不免打着鼓,不断怀疑:他真的有资格忘却前尘吗?
————
竹徵踢着庭院里的小石子,飞扬的尘土弄脏了她的裙角,看起来有些破落。
她不耐烦地扬了扬裙角,听着肖琼华话里话外的讥讽:“唐小姐同这曲小姐关系如此好,是为以后妯娌关系吧?”
“也是,毕竟唐小姐已经许了人家,还替他在府门前向裴国公求情呢。”肖琼华说着还向竹徵这走了两步,拿手帕的手轻轻点了她一下。
不就是不爽唐语蓁刚刚同她一起回来,见不得人好吗?竹徵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听见她说话就不舒服。
肖琼华却好像是看见站在她们身后,一直往这边望的肖唯安,有了几分底气,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曲小姐也是,这就分不开了,想来也是,将来进了门,就见不到了。”
肖琼华平日里说话从未如此直接又膈应,竹徵忍了一下,实在是忍不住。
说别的也就罢了,说进门见不到她,不就是边嘲讽唐语蓁贴着裴风鹤,边讥讽裴风鹤是姨娘生的,她身份低微吗?
伸手按住蠢蠢欲动的唐语蓁,她半嘲弄地嗤笑了一下,直接走到肖琼华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
“肖小姐这话就不对了,我同唐小姐只是投缘说几句。不像你,刚来京城就忙上忙下地张罗,现在各家小姐看着你的脸色才敢动。不知道的以为你想爬上枝头,嫁进皇室,好管着这一大帮子呢?”
众小姐哗然,肖琼华刚回京就开始打入小姐们的内部,众人看她身份高,家里也宠爱,也都是捧着。不知不觉,就让她走到了这个中心,都要看着她的脸色。
况且,地位相当但人缘不好的唐语蓁和安小姐都不说话,她们又有资格说什么呢?
大黎的官场复杂,但皇室中,宗文德作为太后的侄子,向来是个香饽饽,京城每个小姐都挤破头想嫁给他,却又没有一个人敢出头。
而且宗文德已经有婚约了。竹徵说嫁进皇室,就是想挑起其他小姐逆反的心思,都捧着肖琼华,被排挤的迟早是她,唐语蓁和安小姐。
肖琼华的反应却比她想象中更过激,气得连那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