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诠良安慰道。

    “大嫂，您想想。之前你们大家伙儿是不是经常去给那所谓的龙王爷上香、进贡，还有磕头、祈福。哪一次龙王爷出现了？哪一次灵验过？这都是他们耍的小花招儿！都是阴谋诡计！都是骗你们的啊！”柯昕荣看不下去了，无奈地苦笑道。

    “昕荣。”靳诠良制止了柯昕荣，随后安慰道：“嫂子，你说的我们都理解。不过你们放心，咱公社、耿书记和我们都是为了大家好，是想让大家伙儿过上好日子。如果你真的害怕，可以先等等。等学堂开学之后，过段儿时间你看看，看看那所谓的流言有没有灵验，如果没有灵验，你再把娃儿过来上学，这样可以吗？”

    “不了。”陈妈答道，随后她转过身看着另外两个中年妇女。

    两个妇女相互看了一眼，二人点了点头。陈妈也点了点头，然后回过身，郑重地对靳诠良说：“靳老师，俺们只是妇女。啥都不会，啥也不懂，平常就干干粗活儿。但俺们可讲理，对俺们好的俺们知道报恩。”说着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问道：“六子妈以前救过俺娃儿的命，是俺家的恩人，俺相信她的话儿。俺只问您一句话儿，俺们能不能相信您？”

    靳诠良和柯昕荣四目相对，随后扭过头，坚定地说道：“能！”

    “好！”陈妈笑了，随后问靳诠良：“靳老师，学堂啥时候能建好？建好了跟俺们传个信儿，俺几个就送家里的娃儿去上学。”

    “快了，最多一个礼拜。”靳诠良回答完之后做了个深呼吸，表情变得郑重，说道：“开学前一天我亲自去您家报信儿。”

    送走几个妇女后，靳诠良又在望着天，不过这次并没有去看太阳，因为太阳太刺眼了。

    “又来了。”柯昕荣无语了，捂着脸在旁边儿笑。

    “走啦诠良。”柯昕荣笑了一会儿，见靳诠良还在看着天出神，便叫道：“一会儿小食堂该关门儿啦！玉琳和小永乾还没吃午饭呢！俩孩子该饿啦！”

    靳诠良又进入了只属于他自己的状态和境界，想象着自己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流连忘返、醉在当中就是出不来。柯昕荣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已经习惯了。没有办法，她使劲儿地摇了摇脑袋，随后猛地掐了一下他靳诠良的腰，连拉带拽的把他给拽走了。

    “给我走！”

    …………

    一个礼拜后，一块儿“卧龙山初级学校”的鲜亮牌子挂在了村东头龙王庙的大门旁，耿青山亲自主持了开学典礼，龚连山和两个公社干部负责接待新生，铁头依然带着民兵们干老本行——维持秩序、保卫安全。靳诠良夫妇则在设立的新班级内忙活着，他们正在积极地准备各项教学科目所需要用到的讲材和教辅资料。

    入学的学生一百多名，年岁最小的七八岁，大的有二十多岁，但文化水平都等于零。靳诠良把这些学生分门别类分成三个班级，把基础教育的重点放在刚入学龄的儿童，按照教学大纲全面教育。把进入青年年龄段的学生编成速成班，重点学习日常活动中急用的知识。把成年壮年人编成扫盲班，安排在晚上学习常用的字和简单算术。

    靳诠良担任语文、政治、地理、历史、体育等课程。柯欣荣担任数学、科学、图画，音乐等课程。他们虽然忙得不可开交，却感到异常的愉快。早把不久前的那场多方流言给忘记的无影无踪。

    正当靳诠良准备全面实施他制定的教学方案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旷课、逃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教室里只剩下了十几个学生，又过了几天，来上学的只有玉琳、永乾和金锁三个了。就连经常和永乾在一起玩儿，玩儿的还很好的二狗、毛蛋、金子也不来上学了。

    靳诠良和柯昕荣分别登门家访，家长不是躲着不见，就是支吾几句就借口有事要走，甚至村边地头碰见了，老远就绕路走开。这段时间耿青山到别的村驻队，没法帮忙，把靳诠良急得如坐针毡，整日眉头不展。他心里面有底儿，虽保证不了百分之百，但能猜出个大概，估摸着应该还是流言的事儿。原本已经被动忘记的痛苦回忆又浮现在二人的脑海中，他们苦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