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提亲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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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金矿的丈夫回来了[九零]》 

    北坪村后头连着宽阔的平洋湖。湖里鱼蟹虾蚌繁阜,不许人私自打捞。

    对岸一个大户两年前从政府手上承包整个湖养鱼,每天派三艘机帆船在湖面巡查,捉到偷鱼贼,必有重惩。

    村里一个屡教不改的年轻后生有次偷鱼失手被抓,让人打断了一条腿。

    这招杀鸡儆猴很有用,从此之后没人再敢惦记湖里的鱼。

    薛子兰是个胆大的,她要去抓鱼。

    不是她嘴馋心痒,这浑水是替她大嫂蹚的。

    她大嫂黄玉美生下侄子六个月,一直营养不良,奶水匮缺,侄子长得皱皱巴巴,忒小一个。

    鲫鱼汤最下奶,她想给她大嫂加加餐。

    暴雨过后的道路泥泞不堪,薛子兰套上黑皮橡胶雨靴,拎着一只竹篓,小心翼翼行走在田间小埂。

    害怕摔跤,捡起一截桑树枯枝撑在地里做拐杖。

    雨后崭新的大地上,小小身影慢慢朝村后平洋湖挪动。

    村后新修的排水渠连着平洋湖。每逢下雨,湖水上涨,排水渠里偶尔会反灌进去几条鱼。

    薛子兰运气好,一过去便瞧见四条鲫鱼成群结队在排水渠里自由游荡。

    她脱了雨靴,将裤角卷至大腿根,伸出一只脚下水探路。

    哐当几下,巴掌大的四条鲫鱼被她利索装进竹篓里。

    爬上岸时,满渠清澈的水搅得浑浊一片。

    薛子兰不敢逗留,一手拎着鱼篓,一手夹起雨靴,快速逃离作案现场。

    排水渠的鱼历来有争议。

    倘若被承包商的巡逻工发现,对方心情好,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揭过。

    若是心情不好亟待发泄,这鱼的来源就得好好掰扯掰扯。

    鱼不是在湖里抓的,论理她占上风。

    可对方承包商家里有点背景,做事又狠,真纠缠起来也讨不到好,能避则避。

    薛子兰快步沿原路返回,迎面碰见两个打着赤脚,拎着鱼篓的十一二岁小男孩。

    毫无疑问,这是“同行”。

    瞥见她竹篓里活蹦乱跳的几条鱼,男孩们立即明白被捷足先登,满脸透出失望。

    空手而归的男孩们将一无所获的结果归咎于薛子兰的截胡,骤然对她生出一股恶意。

    “我看见王婶子又去你家了,你姐二十四岁还嫁不出去,都成老姑娘啦!”

    背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嬉笑,薛子兰回头,两个小男孩朝她做鬼脸,满脸讽刺。

    “你姐嫁不出去,你以后也嫁不出去!”

    在村里妇女们吵架骂街扯花头的耳濡目染下,他们认为嫁不出去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羞辱。

    薛子兰气鼓鼓瞪着两小孩,“乱说话小心嘴里长疮!”

    在不会骂人的薛子兰看来,嘴里长疮已经是最恶毒的诅咒。

    这样的诅咒,对调皮的男孩毫无威慑力。两小孩丝毫不把薛子兰的怒意放在心上,做着鬼脸一溜烟跑开。

    独留薛子兰一人站在原地生闷气。

    气死她了。

    她二姐才是嫁不出去呢。每年来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媒人王婶子快把她家门槛都踏破了,也没等到她二姐松口。

    她二姐还没成家,不过是眼光高,哪里是没人要。

    只是……

    王婶子又去她家了吗?

    薛子兰心里一动,抄小路跑回家。进了院门,把鱼篓和雨靴往井边一放,端起木盆中的洗菜剩水冲脚。

    脚上的泥冲刷干净,露出白嫩的指丫,她拿起窗台上的擦脚布往屋里去。

    堂屋中央的木桌上摆着两条中华,一瓶茅台,两袋干银耳,两袋白糖,一瓶荔枝罐头,一包桔子糖。

    旁边还有一袋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新鲜猪肉。

    看上去至少五斤。

    一瓶茅台两百多,其他杂七杂八加起来,总共得有三百多的花费。

    哦哟,谁家这么阔气?

    光是提亲都这么大的阵仗,以后结婚要摆什么样的排场?

    薛子兰隐隐觉得这次或许能成。

    她擦干脚,趿上拖鞋,将擦脚布搭在竹椅背,起身往后院走,“二姐?二姐?”

    回应她的是从后院厨房传来的一阵争吵。

    “大嫂,你眼皮子也太浅了。”烟雾缭绕中,薛子梅站在灶台边,语气很是不满。

    一瓶茅台两条中华就把她大嫂收服,死活让她答应张家的提亲,她不乐意,她大嫂还搬出她母亲临终的话给她戴道德枷锁。

    是,她母亲是想她嫁户好人家,临终都在嘱咐她。

    可张家算什么好人家啊。

    “反正我不同意。”她语气坚决。

    坐在灶口往灶膛喂柴的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