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医院院判看完两人的卷子，摸着胡子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田啾啾，又撇了一眼脸色发黑的老者，这才缓缓开口。

    “是这位小姑娘的分数略高些。”

    老者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一些，冷冷的看了一眼田啾啾。

    “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一个连采摘草药的手法都能搞错的人，看起来还是缺少实践。”

    老者语气轻蔑，只是看田啾啾的眼神比之前稍微变化了一点。

    “咱们杏林中人，的确是实践出真知。”太医院前任院判饶有兴致精神抖擞，这坐山观虎斗的感觉，可比无聊晒太阳来得有意思多了。

    田啾啾见两位老人，一看就是旧相识。

    她也不怕:“那就实际的也来一场笔试。”

    她目光炯炯，毫不怯懦。若不是本着尊老爱幼，田啾啾心中腹诽的那句‘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直接就脱口而出了。

    “行啊，我让你个小丫头片子，看看什么是真材实料。免得学会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东西，就在前辈们前面不知天高地厚。”老人撸起袖子，就要开干。

    这阵仗，好似要打架似的。

    另一老者，连忙做和事老:“稍安勿躁，这样我来做主，你们两个人可以分别开设医站，以就诊人数和最终的就诊质量来判别最终的胜负。”

    田啾啾听着毫无道理。

    “为何要以人数来论啊？这治病救人，重要的是把病人给治好了啊！”田啾啾觉得不公。

    这两个老者，在宫里时间肯定比她久。

    要是他们两个联合宫内人，欺负她一个小女子，那她哪里说理去哇。

    既然要比，那就一定要公平公正！

    “怎么，你害怕了？是担心门厅冷落？”老人一只手抚摸下巴处的胡子，一只手反手在后，那表情似乎对自己人缘格外有信心。

    田啾啾抿着嘴，不啃声。

    她心里的确是有这么个小担心。

    按照他们的年岁，自己比他们可少活了好几十年啊，治病救人需要天赋当然更重要的是实践经验，在这方面人心里下意识都是会觉得，老大夫会更好。

    何况是宫内的老大夫。

    见田啾啾久久未回话，老人洋洋得意道:“怎么，你害怕了？”

    心里一股不服输的气息，一涌而上，田啾啾脑门发热，当下应下:“谁怕了，酒香不怕巷子深。”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来做裁判啊！”太医院前任院判喜滋滋看着两人，许久不曾这般热闹咯。

    今日，怕是有好戏瞧咯。

    太医院前任院判凑近田啾啾，悄声道:“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他对药材这般重视，又这么有自信，想必以前也是在太医院任职。”田啾啾打量一番后，笃定道。

    “算你还有点眼见力，告诉你吧，我是太医院前任副院判”

    “你们两个一正一副，不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个女子吧。”田啾啾后退一步，打量两人，他们就连笑容都透着默契。

    两老者哈哈而笑。

    田啾啾蹙眉:“我既答应了比赛，就不带害怕的。”

    心里有点慌，她甚至后悔自己的大言不惭了。

    现如今，骑虎难下，也就只能是硬着头皮试一试，就算是输了，也不打紧，纯属跟长辈学经验了。

    太医院前任院判大手一挥，当下道:“就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看谁治病人数多，以及最终的质量来断定输赢。”

    “好。”

    “好！”

    两人欣然同意。

    这一日消息传出去。

    第二日，才是最终的比赛。

    前任太医院副院判在宫内，曾经也是个名声大噪之人，只是随着年岁的增加，自己隐退了。

    可宫中贵人，都对他早有耳闻。

    特别是知道，他在调理女子身体，加速备孕以及容貌的保养方面，颇有建树。

    副院判要重新发看诊的笑意一传出，第二日早早的，就有宫女代替主子在那排队了。

    “你家贵人不是才生了孩子吗？也是想求子？”

    “哪有啊，我家贵人最近脱发，好不容易得这个可诊断的好机会，怎可不来瞧瞧。”

    “原是如此啊。”

    ……

    贵人们要看病，一般找人曲太医院差人去自己寝殿瞧，哪里还会让自己宫女前来排队的，可想而知，太医院前任副院判医术的高明。

    田啾啾这边队伍，却格外冷清。

    田啾啾伸手挡住头上日光，这日头都快晌午了。

    她竟还没开张。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大好的看病机会，大病小病都可药到病除。”田啾啾自己给自己吆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