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好，你母亲也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对十年前的案子这么感兴趣呢？”

    埃伦斯坦公爵叹息着。

    “这难道不都是犯下了杀人罪行的爸爸的错吗？”西尔芙梗着脖子，眼圈泛红。

    “那不是罪行！是艺术！”埃伦斯坦公爵抬起双臂，眼中尽是痴迷之色：“我给了那些女孩自由！她们可以挣脱现实的束缚，前往那应许之地！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叫人心旷神怡的了。”

    “不可理喻。”

    “作为父亲，我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西尔芙，是要和从前那样留在我的身边，还是和你母亲一起？”

    “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让我怎样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西尔芙说着闭上了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划下。

    她昂起了雪白的脖颈，像一只引颈待戮的白天鹅。

    她的选择不言而喻。

    “好，好……”埃伦斯坦公爵将手中的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既然你们一个两个都要寻死，那我也成全你们。”

    他走到了西尔芙面前，双手放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深深地凝视着这张惹人怜爱的脸：“西尔芙，我的女儿，我这辈子最杰出的作品……”

    他说着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看着身下的脸因为充血和窒息而扭曲。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男声从门口响起：“到此为止了。”

    埃伦斯坦公爵手中力道一松，两个人双双看向门口。

    只见德拉文斜倚在门                                                边，胸膛微微起伏，他喘着气道：“西尔芙，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契约没完成。”

    “德拉文……”西尔芙惊愕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男人。

    “在契约完成之前，你的命都是属于我的，我不允许你轻易去死。”

    埃伦斯坦公爵眉间写满了戾气，他垂下袖口，一把匕首滑落至掌中：“不自量力。”

    德拉文从腰间抽出匕首，向他猛冲了过来。

    两人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兵戎相接声不绝于耳。

    德拉文虽然有伤在身，可毕竟混迹于地下街多年，丝毫不拖泥带水，拳拳到肉。

    埃伦斯坦公爵也不是省油的灯，打法狠戾，招招致命。

    两人一时之间难舍难分。

    伤口的疼痛正在逐渐加剧，德拉文的额角渗出一滴豆大的泪珠，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回过头看着西尔芙，用无声的口形诉说着最后的爱意。

    西尔芙眼皮一跳，可还没来得及阻止。

    德拉文就猛地一步向前，抱住了埃伦斯坦公爵，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匕首深深插入了埃伦斯坦公爵的心脏。

    埃伦斯坦公爵闷哼一声，胸前大片血液喷洒而出，他举起匕首，也不甘示弱地插入了德拉文的胸膛里。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西尔芙绝望的嘶喊声。

    看着少女脸上汹涌的泪珠，德拉文多想伸出手替她拭去，可逐渐流失的生命早已诉说着他最后的结局。

    森白的骨节垂落，德拉文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寂寥的黑暗里，一抹火光燃起。

    那火势越演越烈，直至吞噬了整栋房屋。

    所有的一切都被燃烧殆尽，汹涌的火光映照在少女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

    她低下头，艰难地拖动起地上的一个巨大的黑色包袱。

    两手和肩膀的肌肤已经全都磨破了。

    一直引以为豪的金发犹如枯干的稻草，乱糟糟地垂落在腰间。

    洇湿脸庞的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

    他挥动着犹如蝙蝠一样的巨大黑色翅膀，唇边尖利的牙齿在黑暗里也透着森白。

    “吸血鬼罗伊？”

    西尔芙下意识地把装有德拉文躯体的包袱向身后藏了藏。

    “好严重的伤势，”罗伊探头向包袱的方向看了看，一贯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这样看来，就算他恢复原型，怕是也活不下去吧，毕竟脊椎已经完全断掉了。”

    “你究竟要做什么？”西尔芙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别担心，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也并非想要和你争夺什么，而是有笔交易要和你做。”吸血鬼罗伊说着耸了耸肩。

    “交易？”

    西尔芙蹙起眉头：“我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同你做交易的物品。”

    “别这么说，”吸血鬼罗伊摆摆手，“只要你点头同意，我就救他一命，怎么样？”

    “这可是笔很划算的交易呢。”他说着眯起眼，用猩红的舌尖舔了舔两侧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