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池心影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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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岁颐干脆不再说话,斜睨对方一眼,甩手走进了房间。烟柳便亦步亦趋跟了进来。
“你是哪家的下人?谷前县大户的?”她朝跟进来的烟柳问道。不怪她警觉,谷前这么一个地方,找出昨天那群好样貌的应该已经是全力了,哪里隔天又有能再找到一个更好看的,又让自己感到熟悉的人来?
烟柳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张了张口,才回答:“不是,仆、仆俾是州里来的,夜里才赶到……”
“州里?到底是哪家?”
“林家的,冀州府主簿,在,在恒方桥那边……父母都是家生奴才,自小跟着小主人服侍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带他来的人应该没有交待过,烟柳想到哪说到哪,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
这些不是编的,他的出身真是州里小官员,那估计现在是刚在县里落脚,就被自己给撞上了。邵岁颐终于没忍住,捏了捏鼻梁。
黄县令是从昨晚派人去州府的时候,就顺带让人去找这人过来了?就算是为了讨好自己,她又是为什么一股脑地将劲头朝送人这个方向上使?
“她们送你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这衣服,是什么时候换的?”
有了明亮的灯火,邵岁颐才发现,不怪自己认错,这件衣服的颜色与昨天裴识夜那件是真的十分相似,甚至长短和样式都有些难以察觉出差别。
真是偶然还是故意为之?寂静的房间里,邵岁颐定定注视着那个男子,那不是对峙,而是自上而下的打量、审视。
烟柳不自觉地跪了下去。
“是,是方才才换的,到了谷前之后。”
男子的声音颤抖,在私密的空间中却似乎生出几分不一样的含义。
是吗?邵岁颐立刻回忆自己来到谷前遇见黄县令后的一系列事情。自己虽然恐吓了她,可并没有一定就要治她的罪,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是银子的事?那就说得通了。
州里的银子给不了,拿个人来搪塞她,又不知道殿下的喜好,询问县里去报信的人。那送信人见了裴识夜与她同行,以为是带来的相好,因此就照这个外形告知了州里的人。
其实烟柳和裴识夜样貌上并不相似,只是身形差不多,又刻意作这样的打扮,才会一时认错。邵岁颐脑海中短暂地浮现起明月的样子,却又找不到踪迹,就又散落了开来。
“殿下?”烟柳往前蹭了几步,“夜深了,殿下要歇下吗?”
灯火照耀下,显得人的脸庞越发精致,眼眸中光点摇摇晃晃的。
“别跪,”邵岁颐皱起了眉头,穿着利落的青衣,却委顿于地,当真不协调,“你站那边去。不,坐远点吧。”
邵岁颐自顾自坐下,翻看案卷,不再理会对方有多战战兢兢。许久,方才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
那边快要被忘了的人瞬间站起身:“殿下,仆俾来吧。”
邵岁颐不置可否,任由那人凑上前来。如何伺候她应该是黄县令手下的人吩咐过的,不做一些暧昧动作,干干净净地尽心服侍着。
片刻后,邵岁颐抬手止住了对方的动作:“手法不错。”
对方的声音中明显传出几分喜色:“那仆俾服侍殿下歇下?”
“我自己来,不要你。你今晚歇在那边。”邵岁颐干脆利落地截住了对方,指了指房中的软塌。
这个若不收下,还不知对方明天又会做出什么幺蛾子,倒不如止住这个头。就是收下又如何,难不成州府的人真以为送个人过来,自己就会忘记治水的事?
拖了一天,邵岁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只想着好好和对方硬碰硬一回,而不是这样稀里糊涂地似是而非地猜测。
至于这个人,公主府大约还养得起一张嘴。
第三天清早,邵岁颐终于等到了一部分好消息。
去冀州大营送信的郑才回来了,脸上难掩惊诧与惊喜:“殿下!”
此刻邵岁颐如昨天一般独自在房间,烟柳也已经出去了,见了郑才的神色,心中一动,当即就问:“如何了?”
郑才从大营一路回来,却似乎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将军她,答应了!两千兵,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