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笨的要命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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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一切都是模糊的。

    头有些疼,嗓子很干,宋惊唐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包裹在了一个紧紧密封的保鲜箱内,昏昏沉沉,想努力睁眼却只能感受到眼皮下瞳仁的挣扎。

    他是医生,对这种情况很是了解,手术,全麻,醒来的头两小时呆的像个傻子。

    黑夜把一切感知切断,他五感迟钝到甚至闻不出最熟悉的消毒水味,但无所谓,反正他并不喜欢。

    清醒不过是一个眨眼,宋惊唐稳下心,又安静的睡着了。

    .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宋惊唐慢慢睁开眼,终于抛掉了昨天夜里的沉重感。林靖恩正背对着他在小茶几上摆东西,一向利索的套裙压了一掉褶,看起来有些滑稽。

    宋惊唐眨眨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有一点微凉的皮肤贴了过来,他慢吞吞的侧了侧脸,看到了眼下一片青黑的沈星御。

    在宋惊唐的印象里,他从没见过沈总这副模样,男人的脸色很难看,额前的发梢上还沾着水珠,胡茬从下巴上冒出来,狼狈又英俊。

    沈星御见宋惊唐转头才反应过来,他触电般的收回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林靖恩红着眼眶跑过来,许炙带着医生跌跌撞撞的冲开了病房门,最后一身黑衣的男人竟是很久不见的亲大哥唐止颂。

    宋惊唐看着沈星御安静的退到了床尾,让出了一片热切又温厚的亲密距离。他就站在那,与所有的热络亲昵都不同。

    那是属于沈星御的平静沉稳,是一种波澜不惊的关切柔和。

    宋惊唐看着他,倏然笑了一下。沈星御瞳孔微缩,心间翻起的巨大波浪都化为瞳底的短短一颤,他没有迟疑,学着宋惊唐的样子,勾起个刚刚学会的温柔来。

    ...

    宋惊唐伤的不算重,脑震荡,脑门上顶了个大包,比较棘手的是他的右手腕骨折,好是能好,但他是医生,需要拿手术刀上手术台的医生,必须要保证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唐止颂见人刚醒也不愿拿这些摸不准定数的事去烦他,想揉揉弟弟的头发又不敢下手,最后只得捏了捏宋惊唐的肩膀,出门去和医生讨论好坏。

    “醒了就好了,我这两天给你煲大骨汤,多补补。”林靖恩拿着纸巾按了按眼底,鼻头还有一点红“长这么大没出过这种事,刚知道消息时差点吓死我。”

    许炙也自告奋勇的举手:“我买了一箱子土鸡蛋,以后你天天一碗冲鸡蛋,补!”

    宋惊唐心道这都什么跟什么,懒洋洋道:“土鸡蛋就免了,你自己拿来滚眼底吧,看看都黑成什么样了。”

    许炙愣了下,抬手摸摸自己眼底,又转头看了眼沈星御,小声道:“我只熬了半宿,沈总一宿连眼都没合一下。”

    宋惊唐见男人那副样子也知道是熬了个通宵,他看着站的老远的沈星御微微皱眉:“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沈星御听见这话,有一秒的犹豫,但他望向宋惊唐略带笑意的眼底,倏然就像得到了什么不知名的支持,手指在裤边上抹了一把,蹭干净水渍,这才大步走过去。

    林靖恩和许炙对视一眼,默契的退出了亲密范围,一人拎着土鸡蛋一人抱着保温桶,悄声出了病房门。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等到沈星御坐到床边的小凳上,宋惊唐又问了一遍“我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传染病吗?”

    沈星御摇摇头,双手合十放在腹前,坐姿就与平日里开会时一模一样:“他们很担心你。”

    “那你呢?”宋惊唐反问“你就不担心我吗?”

    沈星御抬抬眼,他刚刚一直垂着眸,大概是想凭着眼睫的一点阴影遮住眼下的青黑:“担心,”他轻声道“我很担心你。”

    宋惊唐躺在床上,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对方一夜未能安眠的疲惫,看到藏在眼眶里的红血丝。

    他连担心人都是副冷静的模样,宋惊唐盯着沈星御,忽而就原谅了男人平日里的冷漠与不近人情。

    沈星御能表达出的东西实在太少,他的情绪都压在心底,却又被狼狈的外表出卖。

    笨的要命。

    “你这个人,”宋惊唐笑起来,带着太阳穴有些疼,又忍不住抽抽嘴角“你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冷静的表情说出这么真情实感的话来的?”

    沈星御看他疼的一激灵有点心疼,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蹭了下宋惊唐的脸颊,他的手背很凉,像是来自雪天里的温柔:“我不知道。”

    宋惊唐被他这话气得想乐,又怕动作幅度大了带着脑袋疼,只得忍了这屁用没有的废话,“你一晚上没睡,回去休息休息,我也没啥事,别在这靠着了。”

    沈星御看了看床上人苍白的脸色,难得没有按照指令办事,他站起身抻了下衬衣上的褶皱,轻声道“我在沙发上眯会吧,你有事就喊我。”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许炙他们都不在,你自己不方便。”

    宋惊唐闻言愣了愣,没想到这话能从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