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刚一睁眼，五皇子桑元节那张脸便凑了过来。

    “小九，你醒了？！”

    桑九愣了愣，眼神有片刻的迷茫，缓了片刻，终于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这才坐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哪？”

    “太子皇兄的东宫，这里是我住的偏殿，母后和皇姐在另一侧偏殿。”

    桑元节给她倒了水，桑九下意识接过。

    才知道昨晚事后，他们一直在御书房呆到后半夜，皇上嫌后宫不安全，大手一挥，她和桑元昭就都被扛来了太子所住的东宫偏殿。

    皇后娘娘守着桑元昭，皇上和太子上早朝去了，让宫女守着不放心，桑元节便亲自在这等她醒过来。

    “药老给你看过，说你身体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力量，反噬过后有些虚脱，得服用一些恢复玄力丹药，好好将养将养。

    你这几日最好不要动用玄力，以免伤到根基。”

    桑九点头，她的身体她知道，是虚脱了点，没那么严重，就是舌头有点疼。

    当时光想着不让外人看出异常才没往手上割，没想到那玩意是自动抽血。

    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星宿石在黑蛇体内时消耗了不少力量，要是正常的情况下，她还不得被抽干了？

    看来这种献祭的事以后不是事关生死，还是少干为好。

    “对了，皇姐怎么样了？”

    “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

    桑元节摇了摇头，面带忧色。

    “那东西昨晚被你重创，影卫将煞气重新封回了皇姐身体，按理说不管是皇姐的魂魄还是母妃的魂魄总有一个会苏醒过来。

    可人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有呼吸，但浑身冰冷，生机淡淡，就像.....活死人一般。”

    这种情况？桑九皱眉。

    “太医看了吗？那个药老怎么说？”

    “药老说应该是受煞气影响，皇姐的情况一直都是无颜道长处理，只是昨晚影卫回来禀报，南城道观已经人去楼空，无颜道长只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我走了。”

    桑九.....

    这跟没留有什么区别吗？

    她下了床，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有些好奇地问。

    “方便给我说说你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将一个人魂魄抹去记忆，再塞进另一个人的体内，这种方法我只听邪修用过。”

    不知全貌，不做评价。

    这种确实不是什么正经手段，但也真的起到了关键作用。

    听她问起这件事，桑元节叹息一声。

    “这个，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最大的事桑九都知道了，桑元节也不瞒着她，他给自己也倒了杯水，顺便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这事得从咱们小时候说起，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在你三四岁那年，有一次曾被陆贵妃喊去训话，直到午时都没回凤仪宫。

    皇姐去接你，却发现你昏倒在偏殿的井边。匆匆将你带回凤仪宫，结果当天夜里，你就发烧了。”

    说到这，他带有深意地看向桑九。

    “你和皇姐性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的，你情绪内敛，性子软弱。皇姐正好与你相反，从端庄大气进退有度，变得目空一切嚣张跋扈，那些年你我和太子皇兄三人可都没少被她往死里打。”

    桑九嗯了一声，表示是有这个印象。

    “母后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对皇姐严加管教，可越是束缚，皇姐的戾气就越重。直到三年前，她拎着刀半夜站到了父皇床头。”

    定乾宫明处暗处的护卫不知道多少，还有玄宗境界的影卫守着，可就在连苍蝇飞进去都得被瞪几眼的防御下，桑元昭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进去了。

    要不是皇上睡眠浅，三年前太子就已经上位了。

    那是桑元昭体内煞气彻底爆发的第一次，暗卫影卫倒了一地，最后是玄宗境的影卫齐齐出手，才将她体内的东西压制住，动静很大。

    也是那时候，桑家人才发现她性子大变的原因不是有病，是体内有能影响她心智的东西。

    那次之后，桑元昭体内的煞气就像是不再有所收敛般，一受到刺激就煞气缠身，然后提刀去找皇上。

    桑九离宫的这三年，宫里的日子过的可谓是轰轰烈烈，热闹至极。

    皇上每天两眼一睁一闭，不是被刺杀，就是在被刺杀的路上。

    “后来无颜道长出现，他一眼就看出问题出在后宫，那口井，父皇也查到了陆家。你知道，陆贵妃为什么会进宫吗？”

    桑九眨了眨眼。

    “不是因为陆大人当年救了皇祖父，陆大人的儿子救了父皇，陆大人的孙子救了太子皇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