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还小，纵使说错了话， 纠正了就是。她也没说错，你冲她发什么火？”

    陆婉的眼泪适时落下，却在对上陆继兰直勾勾的目光时，又憋了回去。

    “祖母别怪姑姑，姑姑一人在宫中，秋嬷嬷死后也没个人说说知心话，心中有郁，性情大变也是的正常的。以后婉儿常常进宫，多陪陪姑姑便是。”

    陆老夫人怒嗔了陆继兰一眼，抚着陆婉泛红的脸。

    “瞧瞧婉儿这孩子多懂事，这些年她可是将你当作亲娘时时刻刻惦记，一说进宫，乐得跟什么似的， 你也下得去手？”

    陆继兰转身放下手中的针线，慢悠悠拿起了筐里的金剪，语气幽然。

    “呵，当成亲娘？有利可图的亲娘？本宫是没有自己的孩子吗？不，本宫原本也有自己的孩子。”

    “你说什么？”

    陆老夫人彻底变了脸色，原本还有些慈善的面相陡然一变，眼带狠厉。

    “你放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继兰没有转身，自顾自地说道。

    “ 我自及笄进宫，在这深宫足足挣扎了十八年，在这之前，我也曾有我自己的向往。娘啊娘，您可知这些年我在这如同冷宫般的地方，是怎么熬过来的？”

    “您知道，您什么都知道，正如当年你们知道送我进宫等待我的是什么，可还是狠心地逼着我进了宫。”

    陆老夫人怒容满面，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从陆继兰口中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这都是近二十年的事，你还提它作甚？再者身为陆家女，为了陆家的将来牺牲是你本该承受的宿命？你如今是贵妃，在这后宫一人之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足？”

    陆继兰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惘然悲哀还带着一抹疯狂，陆老夫人和陆婉被吓到，相扶着齐齐后退几步。

    “你笑什么？我看你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