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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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还不喜欢我读书练字呢。他恐怕就喜欢房里那位美娇娘,不通文墨以他为天,最好。”
……
夜尽天明,数十里的红妆,这阵仗在京城里也是许久没见了。
嫁妆里头除了白氏与娘家准备的,还有不少皇后娘娘特地赏的,队伍从青阳巷一直排到定北侯府门口,很是惹人羡慕。
不过她父亲在妾室的枕边风下,只替她准备了一担嫁妆,里头似乎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小小的一担,有些突兀。
这场宴席宾客满座,气氛热烈而疏离,觥筹交错间透着难以掩盖的诡异。
毕竟,侯府只有主母邹氏一人接受新人跪拜,来客均知官家久病,忌惮邝家,赐其娶小官家嫡长女,又不许归家,敲打之意呼之欲出。
来者自知既要不失礼数,又须保持恰当距离,才算言明立场,避免惹来祸事,悄无声息地成了权 力之下的牺牲品。
当今太子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如今局面,即位之日已在眼前,禾谨妤此时嫁进邝府,不知道暗中要被多少人盯上,试图逼她入局。
转眼间天色渐暗,宾客们假装热情,连着吆喝了几个时辰已是精疲力竭,宴席上不乏有许多宫里来的人手,纵是装不下去也要装个圆满。
西侧院的云墨阁正是这场喜宴的洞房花烛之地。
禾谨妤身着青绿色喜服,手里摇着合欢扇端坐在拔步床上,哈欠连天。
“姑娘,不是都说咱们姑爷天生体弱不能习武,没法子承袭爵位,外头这帮人为何还与他攀扯这么久?”秋桃怨念颇深。
禾谨妤回身抓起一把花生,心不在焉地挨个儿捏着,“今日这府里能撑场子的也就是官人了。”
“也不知这身子骨能撑得几时……”
春桃听及此话赶紧用手肘猛戳了秋桃两下,“就你会道听途说,怎么,想咒姑娘守寡不成!”
“我哪有!姑娘你看她,又给我扣帽子!我不过是有些担心罢了!今日之前,咱们连姑爷的面都没见过,单凭着一幅字帖就……”
秋桃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几声异响。
禾谨妤赶紧将手里的花生抖落干净,重新举起合欢扇。
“姑姑娘……出出大事了……门口地上躺着个男人……这深宅后院的,怎么会有个男人在此处……真是晦气。”秋桃踉踉跄跄地朝里屋边跑边喊。
春喜听闻扶起禾谨妤快步朝外走去。
只见门外地上确有一男子,双眼禁闭,面无血色。她蹲下身,用手指在男子的手腕与颈部来回摸索着,随后面色微沉,“你们两个把他抬到床上去。”
“什么?这怎么行呢姑娘,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房内有陌生男子,后面全身都是嘴也说不清啊!”秋桃急得跳脚。
春桃双手掰过秋桃的脑袋,“快点抬!是这天太黑把你这死丫头的眼睛给糊住了吗?这是,”她压低声音,“这是姑爷,快点来抬。”
禾谨妤合上房门时,门廊处有人影闪过,淡粉色衣摆一闪而过。
她快步走到男子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条鹅黄色碎花锦帕,翻开帕子,里头有七根极细的银针,她用较长的一根扎进男子的指尖,随后用锦帕擦拭冒出来的血珠。
一会儿功夫,帕子上的血迹竟由赤转黑。
禾谨妤微怔,执意挑邝嵩做夫婿,也不光是钟意他写得一手好字,更是是明摆着嫁过来不用参与什么爵位争斗。
可哪知这刚入门第一日便要卷进这水深火热里。
眼见着邝嵩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面色衬着身上的喜服,越发得瘆人。
秋桃惊呼两声。
“悄声些,慌什么。”春桃心中同样不安,但还是比她要谨慎几分。
“姑,姑娘,姑爷怕不是要……要死了。”
禾谨妤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