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倒是很快调整好，问她：“票买好了吗？几点？”

    “买了，”夏真闷闷地答：“明天上午八点二十八的高铁票。”

    他们所在的市没有高铁，要去隔壁市的高铁站，路上差不多还得一个半小时。

    “嗯，”贺然说，“那明早六点得起床。”

    太早了，根本来不及再见一面。

    夏真没说话，将视频窗口最小化，给自己订个明天早上六点的闹钟。

    “别不高兴了，”贺然冲她笑，“明天早上我送你。”

    虽然很想见他，但夏真还是拒绝了：“不用了，姐夫送我就行了，你起来太早会打扰室友的。”

    他平时加班本来就晚，难得周末能多睡一会，她也不愿意他起那么早。

    贺然不置可否，跳过这个话题，只叮嘱她：“那早点睡。”

    夏真不情不愿地“哦”了声，切断了通话。

    她以为贺然不说话，是被自己说服了，所以压根没想到自己第二天会在楼下看到他。

    彼时姐夫正帮她提着行李箱，她挎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着证件和手机，跟在姐夫身后下楼。

    刚出了单元门，就冷不丁看到车旁站着一身常服的贺然。

    她怔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姐夫却仿佛毫不意外，将她的行李箱塞进了后备箱，就把车钥匙交给贺然了。

    她攥着包的带子，盯着他，一时失语。

    贺然也看着她，只轻轻地笑着，什么都没解释。

    时间太早，风还有些冷。

    夏真站在清风里，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看到贺然太激动。

    倒是纪秉承摇了摇手，提醒二人：“别站着了，快走吧，时间不早了，都还没吃早饭呢。”

    夏真这才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倾身坐了进去。

    “走了。”贺然冲纪秉承说了一句，也上了车，将车点火。

    夏真把副驾驶一侧的玻璃放下，对纪秉承说：“姐夫你快回去吧，还能再睡会。”

    纪秉承冲她点了点头：“上了火车记得发消息说一声。”<                                                “好。”

    车子平稳地驶出家属楼，开到大路上。

    夏真这才望向身侧的男人，问：“你怎么会来，不是说好了姐夫送我吗？”

    贺然打方向盘拐了个弯，都没功夫看她，笑笑说：“怎么？才在一起一个星期就不想看到我了？”

    怎么可能？夏真鼓着嘴没应声。天知道她巴不得一天能看他25个小时。

    “可是我想看你。”他笑着说，转过头来飞快地看了夏真一眼，又立刻去看路况。

    夏真不由地攥紧了拳头来缓解突如其来的震撼，但根本没有用。她颓然地感受着手心慢慢沁出的汗，心跳怎么都缓不下来。

    都说了不要撩她了！她真的不禁撩不知道吗？！

    她又忍不住转头看他，他开车很专注，但嘴角依旧小幅度地扬着。

    夏真将拳头打开，偷偷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慢腾腾地将手挪过去，挪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胳膊上挠了两下。

    贺然笑了声，提醒她：“开车呢。”

    夏真没管他说什么，小声告诉他：“想见你的。”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愈发得深。她又觉得囧了，忍不住有些脸红地转头看向窗外。

    嘴角却也慢慢地翘了起来。

    “那记得早点回来。”

    夏真红着脸，忍不住想，他或许也不是完全的权衡利弊？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也挺喜欢自己的。

    或者至少慢慢开始喜欢自己了。

    她想问他一句，但忍了一路，下车吃早饭的时候都没有问出口。

    直到车辆开到高铁站的停车场，分别在即，她才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贺然正专心地看着后视镜倒车，闻言也没看她，只问道：“什么？”

    夏真捏着手指：“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开始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贺然踩下刹车，边拉起手刹，边有些费解地看她，什么叫开始有一点点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什么嘛，他根本没有听懂嘛……她指的不是“合适”，而是对她这个人本身，是不是有些超出权衡利弊外的感性的喜爱。

    而显然，贺然把这两者混为一谈了。

    至于两个人能在一起，那不是因为当初自己表白时的“简历”说得漂亮，让他觉得“合适”么？

    她现在问的是喜欢，是爱情。

    虽然心下不满，但是她没有再追问，只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