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芃想到了什么。

    笔尖蓦地一停，顾芃甩开调色盘，把笔扔进桶里。

    “等一下！先别看！”

    晚了。

    尹尘嘴角的笑好像在那一刻僵住，他见到下一张画的内容，是他们在小巷子里略微亲吻时的场景。

    在见到顾芃配上的名字后，尹尘皱起眉，无法置信地念出声：

    “我与尹尘……AVI？”

    ……

    …………

    ………………

    什么叫百口莫辩？

    这就是了。

    顾芃徒劳地张了张嘴，呃了半天，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有种说什么都欲盖弥彰的感觉……

    安静得有点恐怖。

    顾芃咳嗽了一声，抓抓脑袋，绞尽脑汁地胡说八道：“ａ.ｖｉ是个后缀，代表视频的意思，你别想多了。”

    尹尘抬眼看她，眸色深不见底。

    “……”

    怕尹尘不信，她赶忙百度念给他听：“A.VI英文全称为AudioVideoInterle□□ed，即音频视频交错格式，是微软公司于1992年11月推出、作为其Windows视频软件一部分的一种多媒体容器格式。A.VI文件将音频……”

    “好了，”尹尘打断，“我知道。”

    顾芃心一松，讪讪笑道：“你知道就好。”

    尹尘又继续道：“但只有被踩到尾巴的人才会那么跳脚。”

    顾芃：“……”

    正当顾芃装作什么都没没发生一样，拿起画笔调色的时候，听到尹尘在身后，敲着椅沿漫不经心地问她——“顾芃，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海的这一程结束以后，两个人商量着去周边转了转。

    既然是要换旅行地点，那么也要换酒店。

    尹尘正在一边找攻略，顾芃自然就去搜了搜附近的酒店。

    顾芃掏出手机开始查：“那我就查一下我们睡在哪里……”

    尹尘见她一个人捣鼓半天，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她在ＡＰＰ的搜索栏那行，填的是【主题酒店】。

    尹尘语调沉下去：“顾芃！你又在查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芃委屈地嗫嚅：“是正经的主题酒店来着……”

    四天后，站在顾芃订好的酒店里，尹尘环视周遭，险些是平生第一次，咬着牙说完了一句话。

    “林盏，你给我解释一下？”

    “这主题酒店挺好的啊我觉……”

    话没说一半，被尹尘拖出来，强行换了酒店。

    还开了两间房。

    顾芃：“……”

    开完房间以后，顾芃教育他：“只要我们有一颗圣洁的心灵，就不会被外物打扰，就算睡一张床上又能怎么样呢？”

    尹尘抄手看她，声音无波无澜：“你说两个人睡在一起，能怎么样？”

    顾芃往前坐了一点，了然于胸道：“你怕自己把持不住？”

    半晌，尹尘终于开口。

    “我怕你把持不住。”

    “……”

    “哦。”

    夜一寸寸深了，尹尘正在做着明儿的行程安排。

    先去某个鼓楼，然后去体验欣赏一下非物质文化遗产。

    砰砰两声，门被人敲响了。

    他眉一皱，不确定门外的人是谁。

    “谁？”

    顾芃舔舔唇，说：“我。”

    尹尘没开门，隔着门问她：“你来干什么？”

    门外的顾芃满头黑线，为什么对她还这么有戒备心？她又不会吃了他……

    顾芃：“我来给你送热豆浆的。”

    门锁咔哒一响，尹尘将门打开一条缝，平静地睨着门外的顾芃。

    “豆浆呢？”

    顾芃伸手卡住那条缝，将门推开，然后闪了进去。

    她站在他跟前，指指自己嘴角，笑得很狡黠：“我刚才喝掉了。”

    尹尘早就猜到她要这么说，也没怎么理，转身去整理明儿要带的东西。

    顾芃站在他背后，看他背对自己蹲下身整理东西，一件一件，很有条理。

    当他把买来的纪念品扔进箱子的时候，顾芃终于不悦了。

    她站直，低头问他：“尹尘，你难道不觉得我的睡裙很好看吗？”

    尹尘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指尖停了一下，一会儿又恢复动作。

    “嗯，好看。”

    顾芃有意见：“你都没回头看啊？！”

    他象征性地回头看了一眼，真的就是象征性的那么一眼，只瞟到她堪堪遮住大腿根的睡裙下摆，就又转过身。

    “还可以。”